來了,過來歇歇!”許小雪站在田埂上喊著,看來鐮刀用不著了。爸爸和大山正在插秧,而媽媽則在水田的另一頭扯秧苗。
大山手裏的一把秧苗很快就成了水田裏一小簇一小簇的水稻苗,在微風中搖曳。他就著水田裏的水洗把手,衝到了岸上。接過水喝了口,伸伸含酸的腰杆。
“姐姐,你總算放假了!家裏的農活,你要是不趕上,弟弟我也太倒黴了!得把你的那非也給幹了。”
“現在我不是回來了嗎?還有啊,爸爸媽媽做的比較多吧!好了,我下去插秧了。”許小雪笑著說。
卷起褲腿,赤腳下到水田裏。軟軟的泥,被太陽染上溫度的水,這種久離了的觸覺,讓許小雪有點兒感歎。不是故意不穿雨鞋,首先,泥巴太黏,穿雨鞋不方便;第二,溫度太高,在陽光下勞動幾個小時,雨鞋裏麵全是汗水,濕溜溜的,太滑。
許小雪不算快的插秧速度,招來了弟弟大山的一陣嘲笑。許小雪也不理會,保持著速度,不一會兒,一片綠色出現在白水上。爸爸許國棟等自己插一塊到了盡頭,就挑起竹擔,就餘銀花扯的紮成一把的秧苗挑過來,撒在水田的空白部分。餘銀花也從育秧苗的地兒過來插秧,四個人一起插秧,速度明顯快了許多,一個多小時下來,不到一畝的水田就快全部成了一片淡綠色了。
太陽慢慢的接近地平線,將西方半邊天空染成橘紅色,田野裏已經響起了蛙鳴和蟲叫聲。許多人家慢慢的收工,從水田裏起身。許小雪姐弟兩也在準備回家的人之中,媽媽餘銀花,則還要去扯秧苗紮好,為第二天的插秧做準備。爸爸許國棟則要將田埂上的一捆捆的早稻挑幾擔回家,放在打穀場上。
村前的小河邊,站著許多的女孩子,河裏邊男孩子們隻穿一件短褲衩就跳了進去,=_=隻有到半大孩子大腿根深的水,男孩子們無法遊泳,隻能在裏麵洗洗,互相朝對方身上澆水,偶爾腿邊遊過幾條小魚,惹來男孩子們一陣追逐。
許小雪緩緩地在小河裏站穩,小河的河底不是軟泥,而是細沙和一顆顆石子。從村子北邊的兩大水庫流下來的河水,很清也很涼。將手臂上腿上的泥洗幹淨,臉上和頭發也衝洗了一遍,許小雪才長呼出一口氣,舒服的眯了眯眼。
“小雪,過幾天家裏不忙了,我們去河邊找找看能不能摘到金銀花。”王翠蓮在一邊洗好後,看見了許小雪,忙問道。
許小雪看了看王翠蓮拿在手裏的護袖和應該是綁在小腿上的護腿,笑了笑就答應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戴那玩意兒?起碼不用曬得太黑。(和袖套差不多的布做的東西)
河兩岸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樹和藤木,還有野葡萄、薄荷和金銀花等知名的植物,村裏的小孩子們常常摘采回家,大人們曬幹了就用來泡茶喝。
河兩岸的田埂比較寬,村民也小心的利用起來,開墾出一小塊一小塊的種起菜來。許小雪家就有兩塊小菜地在離小河的不遠處。眼見天色不早了,許小雪喊上大山去了自家的菜地,摘了幾個大大的茄子和一滿滿草帽的豌豆角。許小雪決定晚上做個紅燒茄子,再來過幹煸黃鱔段,另外再來個豌豆湯,完美。
新聞聯播播完了,天氣預報也快要結束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在回來,許小雪和大山已經將飯菜擺在桌子上了。
“喲,姑娘回來就不一樣,我可以好好歇口氣了!”餘銀花笑著說。
“姑娘也頂半邊天啊!媽媽,隻要我在家,您就把廚房的大掌櫃的位置給讓出來咯!”許小雪挑眉故作了不起的說。
許大山連忙搶嘴說做飯他也有功勞,他是副掌櫃。小雪故意說:“副掌櫃?你充其量就是以幫廚的,和店小二差不多!”
許家一家人樂嗬嗬的吃完晚飯,看會兒電視,納會兒涼,不到十點,整個村莊全部都安靜下來。許家人也進入了夢鄉。
堂姐回家了
許小雪的假期在繁忙中過掉一大半,還剩下四天假期的時候,家裏的農活終於全忙完。許小雪每天照鏡子的時候,對著裏麵隻有牙齒是白的姑娘咧開嘴做鬼臉。她一直在心底感謝自己的媽媽餘銀花,讓她遺傳到極易變白的皮膚,隻要回到學校不過兩個月,她又會變回白白淨淨的許小雪。
沒有農活幹,是對孩子來說。大人們自然還是有得忙,脫穀子曬穀子等等,許國棟隔天早上還要送黃鱔去鎮上。許小雪和許大山偶爾搭把手幫幫忙,許小雪除了去和好朋友麗麗聊聊天外,都在家裏看書寫作業。不像大山,農活一結束,就和村裏的男孩子們滿林子的竄,還去水庫、小河邊玩,整個玩瘋了。許小雪想著那故事好久沒寫了,想叫大山動動腦子,但是轉念一想,大山也就能玩今年了,開學初二的他,不可能再這樣瘋了。
許小雪家的後麵一大片本是村裏最貧瘠的旱地,沒有人家願意要,許國棟想這塊地離家裏實在近,還可以和自己家的後院子連起來,就在村裏重新劃分土地的時候,得到了這塊誰都不要的地。許國棟在地的三麵種上荊棘刺樹,用樹枝和竹子加固,和後院連成一個大大的院子,許國棟的第二個和第三個水池就挖在那兒,水溝也重修新的。兩個新水池的四邊還種著花生綠豆之類的莊稼,咋一看,根本沒想到這旱地中間會挖兩個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