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不大,但是香火鼎盛。本來有著兩百多年曆史的城隍廟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推倒了,現在的城隍廟是前些年重修的,廟裏還有兩個老和尚和三個小和尚,算得上是整個曆城最為有名有靈的寺廟了。
許小雪跪在神像前的草團上,抬頭看著神龕上的麵色莊嚴地菩薩。如果您真的有靈,為何讓春季大而夏季洪澇呢?許小雪自嘲一笑,這種事情何必問鬼神,完全是人自作孽大自然的懲罰罷了。
餘銀花在一邊叩頭祈禱,一看許小雪不恭敬地樣子,扯下許小雪和自己一起拜了拜。餘銀花雖然上過高中,(1970年代的高中,其實和初中差不多),但是對鬼神還是很相信的。
不管人們怎麼樣的期待,春季結束了,曆城也不過下了兩場作用不大的小雨,知道六月低,許小雪她們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一聲轟雷,曆城下起了大雨。開始的兩天,無論是城裏的人還是鄉下的人,個個對這雨的到來歡喜不已。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天就不放晴,或大或小的雨一直下著。
難過的暑假
許小雪的暑假僅僅隻有兩周假期,期末考試後回家一星期,然後呆在學校裏補習三周,放兩天假回家,又回學校補習三周,最後就隻剩下一周的假期了。所以說,所有的高二學生沒有暑假的提前進入高三。
許小雪冒著大雨回家,家裏照樣沒有人。許小雪換上雨衣戴上鬥笠去了後麵的院子,果然,爸爸媽媽和大山都在那裏忙著。因為連日的大雨,許國棟不需要再去挑水了,一開始他還很高興,但是隨著雨下個不停,他發現養了黃鱔的那個池子裏的水有溢出來的趨勢。他趕緊叫餘銀花一起,拿著水泵抽水。開始還想著將水抽進其他兩個空池子裏。今天一早,空池子裏的水全都滿了,將平整的旱地衝出了淺淺的溝壑。這樣下去不行!一家三口人,忙了起來,在水池邊挖出幾條溝來,用水泵抽水,才緩解了黃鱔隨著滿溢的池水逃跑的可能。
許小雪加入了家人的奮鬥行列中。忙了好一會兒,確定不會有問題了,全家人才回了家。
“小雪,大山,你們倆先去洗澡。爐子上有熱水。快點,免得感冒了。”餘銀花摘下帽子脫下雨衣,裏麵的衣服還是濕的,頭發因為雨水全都一溜一溜的。
◎思◎兔◎在◎線◎閱◎讀◎
許小雪沒有多說話,她的身體林不得雨,月經期的幾天痛經快要了她的命。許大山年紀小,大半天泡在雨裏,很容易感冒發燒。兩人去廚房拿了熱水,還在爐子上添上水,在灶裏添了一把木柴,就去洗澡了。
等爸爸和媽媽去洗澡時,許小雪找出生薑,加了點幹金銀花,煮了一鍋金銀花薑茶。看著家裏人都喝進一大碗,許小雪才放心下來。
雨雖然有變小的趨勢,但是一直沒有停。農村人家,一下雨,就不能出去幹活,隻能坐在家裏,要麼看電視,要麼打麻將聊天,爸爸許國棟大半年沒上過牌桌,聽到前麵有人喊他,就去了。許小雪也沒有做作業看書的心思,和弟弟大山坐在堂屋裏看著外麵的雨,說著話。媽媽餘銀花則在一邊搓洗衣服。
“要麼不下雨,要麼下不停。這天氣真是怪啊!”餘銀花看著搓好衣服,洗洗手,看著外麵的雨說。
“媽媽,要是這個雨一直下下去,咱們今天的收入肯定會少的。所以今年的黃鱔比去年重要呢。”許小雪想想說。
“我和你爸爸都清楚,所以咱們家那池黃鱔絕對要好好照看著,不能大意了。你們倆的學費可都指望它們了。”餘銀花說。
“恩,媽媽,我在家天天去看它們,放心!”許大山拍著胸脯保證。
“希望這雨快點停啊!”
一周的假期,雨或大或小就沒有停過。許小雪去學校的時候,看了看陰沉沉得天空,心情格外的壓抑。
去縣城的路上,要經過四座橋,其中離三水鎮不遠的一座橋,水麵已經離橋不遠了。到了縣城,許小雪沒有去學校,而是去了縣城西邊的離河河堤。因為春天的少雨,現在的離河看起來不會有什麼泛濫的可能,但是,許小雪記得前世在三中複讀時聽同學說過,在九八年的洪水中,離河上兩縣城和縣城西邊幾個鎮相連的大橋,有一座被衝垮了。具體上是什麼時候,她不清楚,但是,想著離河和曆河相連,遠遠地和長江連在一起,河兩岸的很多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