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跑開。
穗勍點頭說:「穗青說得對,我有能力幫爸爸。」
他搖頭。「大人的事,大人會自己解決,你還是快快樂樂當你的小孩子吧。」
言談問,他和周同懷錯身而過,周同懷從樓上往下走,而殷政和穗勍正要上樓。
薑殷政對他微微點頭,他也回自己一個善意招呼,錯身後,他們繼續上樓,穗青已經先進屋裏了,羽蓁等在門口,眼睛紅紅的,看得出來她剛哭過。
很傷心嗎?因為周同懷必須離開,還是因為兩個人有了小摩攃?他的存在是不是讓她的愛情很尷尬?抑或是,他的追求讓她的立場為難?
「你還好嗎?」穗勍進屋後,他問。
「我沒事。」她欲蓋彌彰地擠出一個笑容。
「沒事就開心一點,別讓自己看起來鬱鬱不樂。」
過去十幾年,她就是這樣生活,笑著,卻不開心,安份,卻不快樂,她當一百分的妻子卻找不到幸福,過去幾個月的溝通,讓他理解,自己是個多麼失職的丈夫。
「我沒有鬱鬱不樂。」
「我們都教孩子們不可以說謊,大人要以身作則。」
「我……我沒有說謊。」
「你哭過。」他點出事實。
「那是……有一點點不舍,我決定辭職了。」
「為什麼?那個工作你做得很好,為什麼要辭職?」他有點驚訝。
她搖頭,回答一句「有舍有得。」然後笑了笑,這次的笑容好看多了,但他的心重重的、悶悶的,連同他的胃一起抗議。
「進來吧,晚上想吃什麼?」她問。
「你問問孩子吧,今天晚上我還有工作。」
「那你要記得吃飯。」這句話說得有點困難,她真希望他可以放下一切,陪在她身旁,聽她抱怨、聽她嘮叨,聽她說說心裏的不甘願。
「好,你也一樣,快樂一點,我喜歡你開心大笑的樣子。」他拍拍她的肩膀。
她點頭,他下樓,腳步沉重,他要羽蓁快樂一點,卻沒辦法讓自己快樂一點,打開公寓大門,他發現周同懷站在門外等自己。
「談談好嗎?」周同懷問。
「好。」他也想找他談談。
十分鍾後,兩個人來到附近的咖啡廳。
「如果無法帶給她快樂,為什麼不放手?」開門見山,周同懷直接問他。
「我希望改善兩個人的關係,給孩子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他不提愛情,他擔心這個話題會困擾羽蓁和周同懷之間,如果她已經做了決定的話。
「不要拿穗青、穗勅當借口,他們都長大了,為了那個家,羽蓁已經整整犧牲了十五年,她從不曾為自己快樂過,你不能這麼自私,不可以繼續用責任感圈綁住她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曾試著給她幸福。」也許,他並沒有成功。
「你?你不是一個浪漫的男人,你的眼裏隻有事業與成就,你給不了一個女人陪伴和專注,幸福這種東西,對不起,我必須說實話,你根本給不起。」
這些話,薑殷政聽得很不舒服,卻不得不同意對方。
「她辭職了。」周同懷望住他半晌後,迸出這句話。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兩天前,我才升她為正式攝影師,對這份工作,她有衝勁、有想法,她告訴我,自己活到那麼多歲,終於真正為自己做一件事。
你一定不知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對這個世界有多少盼望?當時,她不聰明,也沒有父母親在身邊提醒,你一開口,暗戀你多年的她,想也不想就投入婚姻。如果你是個疼愛妻子的丈夫就罷了,偏偏你的目光隻放在自己的事業上,從沒有替她著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