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我又嚐試著挪動身體的方向,側對著房門,抬手捏著發酸的脖頸,“小兒?小兒……快點出來!”周圍靜得有些詭異,仿佛能聽到回音,我轉過頭自言自語,“奇怪,死丫頭跑哪去了?”
窗外一陣冷風襲過,突然,“啪”地一聲,窗扇猛地關上,我心咯噔一下,慢慢轉頭看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室內靜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窗扇輕輕晃動,我拍拍胸口,輕歎口氣,“原是木杆掉了。”
話音剛落,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笑著轉過頭,“小兒你……”聲音戛然而止,我蹙眉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他一襲黑衣,臉頰半遮,露出的眼眸淩厲寒涼,此時眉眼邪魅,雙手抱胸看著我。
我閉上雙眼,暗自平複內心恐慌,催眠自己:不怕,不會有事的,這裏是胤禛的別院。睜開雙眼,正撞見那人疑慮和探究的神情,掩住眸光中的不安,我忽而輕笑道:“閣下如若求財,出門右轉第一間房門推開,梳妝台前首飾銀票請隨意;如果求人,那怕是走錯地方了,小女子雙腿癱瘓可不能讓您盡了興致。”臉上笑著,眼中卻清冷一片,我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不放過那人臉上任何表情,見他似乎愣了一下,眸光中探究愈深又多了一絲淩厲與狠絕。
他上前一步走到我身旁,伸出左手輕佻地想要勾起我的下頜,我側頭躲開了,聽見他大笑出來,“卿菱姑娘果然與眾不同!”
聽了他的話,不知何故,恐慌從四麵八方湧至心底,雙手緊握成拳,他不是普通山賊,他知道我的名字,現在隻有一種可能,他定是對此了如指掌,知道胤禛身處塞外,況山莊守衛森嚴,怕是早有預謀。我壓低嗓音,控製住聲音地顫唞,沉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拿過身旁木椅坐到我麵前,眉眼含笑,眸光深處卻寒冷默然,“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略停頓一下,收回眼角笑意,眸光淩厲對上我,“姑娘是誰。”
心瞬時涼透,這人是衝著我來的,指尖震顫著,下意識地看向房門。
那人輕哼一下,“不會有人來了。”
猛地轉過頭,我滿臉憤恨瞪著他,急道:“你把他們怎麼了。”想到他們有可能會發生不測,先前還在身側歡愉的人突然消失,心底那道傷疤又被狠狠掀起,咕咕流淌著嫣紅血淚斑斑,身體向前傾,我伸出雙手緊緊攥著那人的衣領,大聲喊道:“你把他們怎麼了,他們在哪?小兒,小兒!”許久沒有大聲嘶喊過,嗓音有些沙啞。
那人一臉嫌惡,猛然站起,我沒了支撐身體前傾,摔倒在地,不顧身體的疼痛,我仰頭看著那個男子,他見我摔倒在地身體滾了半圈不動了,眸光中憂思盡顯,良久,他道:“你腿瘸了?”生硬苛刻的字眼從他嘴裏冒出,又忽然大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可真不一樣,竟然對身殘女子情有獨鍾!”諷刺中似帶著一絲狠絕與詛咒,他蹲下`身,伸出右手,緊箍著我雙頰,厲聲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為你到底會做到如何!”
那人狠狠甩開我,輕扯衣擺站起來轉身,喝道:“進來兩個人!請姑娘下山!”
躺在地上的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般,仰頭躺在地上,盯著房簷,紫木花紋祥雲圖案化作絲絲煙霧朦朧了雙眼,我合上雙眼,眼角流下晶瑩。
胤禛,我要如何等你?
那夜,我被擄至此地,鎖在一間屋子裏,每日三餐,茶水不斷,倒也客氣,沒有關在牢房一樣的屋子,該是萬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