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聽阿大說,他幾日留在康熙賞賜的園子裏,聽說,那裏有一大片牡丹花園,盛放時節,魅力非凡。忽有一日,胤禛披著月光與寒涼歸來,我不曾知曉他為何麵容如此沉重,才要詢問,他忽地笑出來,拍著我的頭,原來竟是他竟是變著法子原本想要戲耍著我想要給我一個冰冷的驚喜,可見我亦隨他般蹙眉憂思,便心疼於我,最後忍不住一口氣說出,“皇阿瑪賞賜與我的那處園子,等牡丹花開,我便帶著你與軒兒進去,可好?”
我笑著幫他脫下外袍,輕聲道:“甚好。”
見我回答如此簡潔,胤禛接過我遞給他的茶碗,低頭淺抿一口,隨即抬頭道:“你最近像是越發沉悶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覺得在這裏太悶?”
我嘴角揚起微笑,搖頭道:“有胤禛在的地方就不會悶,更何況,現在要照顧軒兒,怎麼會無聊煩悶?”
胤禛放下茶碗,拉我入懷,目光炯炯,凝視與我,道:“軒兒百日按禮數是要設宴的,便要來恭賀我喜得貴子,到時菱兒怕是要受累了。”
我伏在他肩膀上,輕輕靠著他,道:“胤禛,你說得對,軒兒的人生需要讓他自己把握,可我希望,將來無論他選擇什麼,你都要答應。”說罷,我抬頭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見胤禛點頭,我道,“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此,我母子二人便以夫君大人為準。”隻要在軒兒長大之前給他灌輸自由思想,讓他知道,外麵世界的精彩,便仍舊有機會,我的軒兒絕不可以掙紮在皇權鬥爭的犧牲品。
耳畔胤禛那日所言依舊回響,眼前他眉頭深思亦印在腦海,忽而,一陣風吹來,一片粉紅花瓣飄落而下,我攤開掌心,花瓣恰巧落在掌心,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絲莫名心慌,總感覺風雨欲來前夕的寧靜,讓我難以把握,想著想著,我淡淡笑出來,自言自語道:“又在胡亂想著些沒有邊際的事情,小兒說得對,有時間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與身邊的人。”我按住右眼,想減輕眼皮處的微微震動,歎了口氣,拉緊外袍,轉身進了屋子。
墨染天際,月映夜空,星光點點。
耳畔嬰兒咯咯地笑聲軟嫩的聲音,我睜開雙眼看著躺在我身側不知在玩何物笑得如此開心的軒兒,才支起身子逗弄他一會兒,便聽見小兒在身後說道:“小姐,時辰快到了,小兒幫你梳洗打扮。”說著把手中那件水藍色衣裙放在床榻上。
我把懷中軒兒遞與她,小兒小心翼翼接過軒兒抱在懷裏輕輕晃著,對著軒兒笑,我拿起衣裙,一麵穿著,一麵說道:“小兒,說了多少次,你偏不聽,院子裏大小事務無論巨細你都親自處理,再這樣下去,你身體怎麼熬得住?”
小兒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逗著懷裏的軒兒,“旁人我不放心。”
穿上水藍色繡鞋,坐在銅鏡前,鏡中隱約出現一張素顏未施粉黛有些消瘦卻多了一絲輕柔,似沒了先前棱角,我對著銅鏡扯出一抹笑,拿起螺子黛輕輕描著眉,“小兒,如今,府裏不會有人害我的,胤禛子嗣單薄,那拉福晉也絕不會容許有人傷害軒兒的。”回想起那拉福晉往日種種,她的確賢良淑德,胤禛在外,府裏大小事務都打理極好,規劃有度,但,她亦是女子,為人婦,嫉妒怕是在深牆大院無數寂寞午夜點滴積累,況同為女子,我又怎看不出她濃鬱眸光中映現的那個身影。
小兒傳喚了奶娘將軒兒交給她,而後拿起梳妝台麵上梳子輕柔地幫我捋順長發,“小姐,那拉福晉在小姐莫名失蹤那段日子,會到淩雪閣外站上好久,也不進去,滿臉幽思。”
抹了一層薄薄胭脂,蒼白的臉瞬時有了血色變得鮮活起來,我頓下手指,指尖滑膩觸♪感殘留,撲鼻淡雅清香,“站在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