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撿起瓷片硬往脖頸上割去,幸好千鈞一發之際,康熙一把奪過雅兒手中碎瓷片,故而割傷了右手。

康熙咳嗽一聲,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丫頭,朕曾經說過,不要挑戰朕的耐心。”他看向跪在下麵的蕭雅一字一句道,眸光中一絲淩厲卻夾雜著一絲無奈與期待。

蕭雅低身磕頭,抬起頭看向康熙,嘴角上揚,目光掃過他受傷右手時閃過陣陣痛惜與悔意,她輕咬下嘴唇道:“雅兒十三歲進宮,承蒙皇上厚愛,十餘載,雅兒感激您,可雅兒生性頑皮,脾氣暴虐,沒有容人之心,粗枝大葉,不值得皇上如此對待,更配不起十四阿哥……”說到這兒,她忽然笑出來,神情卻依然悲切,我們目光對視一眼,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絲解脫,一瞬悵然,一息豁達與那濃鬱決絕,她幽幽道:“皇上,其實雅兒心中已有一人,再也裝不進其他,他是……”我暗道不好,忙跪在她身旁,在她說出那人名字之時,扯住她的手腕,跪下那一瞬間,我沉聲對雅兒道:“不想害死他,就不要說。”之後我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康熙道:“阿瑪,這裏怕是有些誤會。”

康熙緊蹙眉頭有些鬆動,微微上揚,道:“哦?”

我點頭,轉過頭看向十四,道:“十四叔府上前些日子可是進了新人?”

十四被我問地一愣,臉上有一絲不自然。

我接著道:“阿瑪,其實,事情沒有那樣複雜,雅兒與十四阿哥之間存在誤會,雅兒今日拒婚,也隻是聽說十四叔府上進了新人,這事兒還是四爺回來與我說的。”說罷,我忙轉頭看向胤禛,示意他上前。

胤禛看懂我的意㊣

阿大依舊麵無表情冷酷的看了我一會兒,又看向我的膝蓋處,終沉聲問道:“主子膝蓋又發病了?”

此時彎腰按著膝蓋的我姿勢極不舒服,卻又不可更改,我突然蹲下`身,眼睛裏硬擠出兩滴淚,輕聲說道:“方才膝蓋忽然鑽心疼痛,一步也走不得便扶著欄杆在這歇息,可偏巧膝蓋疼痛難忍,耳朵裏嗡嗡的,怕是舊疾複發。”

阿大蹲下`身看著我的膝蓋處,眉頭輕蹙,道:“主子稍等,奴才這就去派人拿來竹椅,會盡快通知王爺的。”說罷,他便一個飛身不見了。

我仍舊坐在原地,緊繃心弦略微鬆了一點,卻依舊沒有挪動地方,依舊保持方才的動作,果不其然,阿大去而又返,走到我身邊,我看向他疑惑道:“怎地又回來?”

阿大看了我半響,眸光中疑慮愈漸淡去,嘴角扯出微笑,道:“主子,等我把石凳上的軟墊拿來,你先坐在上麵,以免膝蓋壓著血脈阻塞。”

我麵上勉力一笑,“多謝。”心裏想著,這阿大定有秘密瞞著胤禛,他今日所說計劃之類,還有同蕭雅的關係也定不簡單,還好方才我沒有馬上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阿大才拿來軟墊,前方不遠處燈火閃爍一片紅光影暈,隨之而來的熟悉聲音使我一度緊張的心弦終於放下。阿大將軟墊放置我身後,低聲道:“四爺來了。”

“小姐……”小兒的聲音傳來,可我卻不敢露出欣喜之色,直到阿大起身,我亦看到胤禛身影。

胤禛似看到我坐在地上,忙加快腳步走過來,阿大請安道:“奴才路經此地,發現菱主子在此,好像膝蓋劇痛,似舊疾複發。”

胤禛聽了腳步猛地一頓,撩起衣袍,向我跑來,蹲下`身,眉頭緊蹙,眸光中飽含心疼與擔憂,他道:“菱兒,膝蓋疼?”

我趴在他懷裏,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胤禛,我沒事,別擔心,先抱我回屋,我再細細對你說。”

胤禛收緊臂間力氣,攬住我,道:“我來了。”

風乍起,卷落滿枝海棠

胤禛抱著我起身,身體落入他胸懷裏感覺很踏實也很溫暖,在與阿大擦肩而過之時,我用餘光瞄了他一眼,察覺到他亦看向我,我抓緊了胤禛的衣襟,頭埋進他的懷裏不再去大量探索阿大的神情,突然覺得今日經曆頗多,心好累好累,隻想著不要去經曆這些爾虞我詐互相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