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便覺頭痛難耐,軒兒交給小兒照顧,另外,胤禛還親自選了高手護衛淩雪閣,我知曉,自塞外歸來,胤禛便加強王府守衛,以免山澗別院事故再次發生。
康熙在熱河園子如何受傷沒有傳出去,記得胤禛有日回來與我說道,列為臣工見皇阿瑪右手纏以繃帶,均上奏折以問聖安,而皇阿瑪說:“此番出巡,朕以右手病,不能寫字,用左手執筆批旨,斷不假手於人。”聽此番話,緊張愁緒總算放下一分,蕭雅那日行為如若被皇太後知曉,怕是性命堪憂,康熙此言一出,用“病”一字,實乃顯示出康熙對其喜愛之情,但願雅兒在皇宮裏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才好。
提及蕭雅婚事,便又會不自覺想到那個溫良如玉的八爺,雅兒用情至深,可心思卻不在十四,這婚事於十四,不知是欣喜多一些,還是愁苦多一絲。
秋風吹過,落葉紛飛,冬雪飄舞,紅梅盛放。
不知覺中,一年又過去,康熙五十五年的上元節似乎格外熱鬧,晚間用過膳食,便聽見院子裏嬉笑玩鬧的聲音,不必想,大概又是軒兒那孩子,轉眼軒兒已然虛齡五歲,一個極其調皮頑劣的年齡。每日,逢學必晚,逢晚必罰,逢罰必打,逢打必哭,逢哭必歸,如此一月,原以為先生必定放之任之,沒成想,卻愈漸嚴謹,看著軒兒每日回來愈漸晚,低垂著小腦袋,小胖手抓著本厚厚的書卷,一副有氣無力的苦樣子,小兒倒是滿眼心疼,又是給捶腿,又是給端來糕點吃食,看著軒兒一副小大爺的樣子,胖胖的身體臥躺在床榻上,見我進來,便哼哼作痛狀,在我一次一次的忽略當中,胖軒竟也不再與我撒嬌,終有一日,小軒兒胖胖的身體抱住我的腿,一副極其委屈可憐的悲戚樣子,哭喊道,“媽媽不再喜歡可愛軒兒了嗎?軒兒學習好苦,先生好凶,媽媽都不理軒兒。”
我一時無語呆愣了半晌,忽而低身抱起軒兒,親親沾滿淚水的臉蛋,柔聲道:“誰說媽媽不喜歡小胖軒了?我們家軒兒長大了,不可以這樣哭了,要有個男子漢的樣子。”將他抱到屋子裏,而後沾濕了帕子仔細幫他擦著臉上的淚痕。
軒兒越來越大,已經漸漸有了自己的思維與思考方式,這樣看來需要好好找尋機會,帶著軒兒接觸外麵世界,感觸外麵世界帶來的自由無拘無束。
不知為何,總感覺胤禛近些日子怪怪的,雖然他極力隱忍掩住眸光中那抹愁思,我本身便很敏[gǎn],尤其對於胤禛舉止言談,憑借自己的直覺,他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與我說,那定是關於我,難道……
午夜夢回,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那個夢境,連續幾日做著同樣的夢,夢裏,我想要走進暢春園中那座僻靜的宮殿,可每日當指尖碰觸紗簾時,視線所及一片白茫,夢境破滅,現實驚醒。許是我動靜過大,胤禛亦跟著我坐起,雙手握住我雙肩,關心柔聲問我:“又做噩夢了?”說著幫我擦掉額頭上的汗。
我手撫著胸口,輕喘了須臾,輕聲道:“這不像是個夢,我感覺得到,那裏麵躺著的人是我熟悉的,冥冥之中,總會引著我走進那座宮殿,可是關鍵時刻,畫麵模糊,我就醒了。”說著說著頭有些痛,我抬起雙手慢慢揉著。
胤禛傾過身抱著我,“許是近幾日太累了,明兒下朝,我帶著你跟軒兒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我靠在他懷裏,熟悉的味道是我放鬆了心弦,閉上雙眼,輕聲“嗯”了一下,嘴角揚起微笑。
那夜所說明日一推再推,又過月餘,才真正尋得機會出去散心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