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婷婷被她爸爸接走去遊樂園玩了,我今天起來身體不舒服,就沒跟他們一起去。”趙玲說起周聰時,麵上還帶著一絲殘存的憤怒。
江尤默默閉嘴,估計這對小夫妻又吵架了。
過日子就是這樣的,磕磕絆絆吵吵鬧鬧,然後等孩子大了,人老了吵不動了,就能變成世人眼中的和和美美了。
其實有什麼用呢?這一生活的渾渾噩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覺得身邊有人陪著就算活的幸福了,可這世上除了自己,誰都有可能背叛,怎麼能將未來放到別人手上呢?
江尤不懂這種想法,就好像她不明白其他玩家到底為什麼要兢兢業業的去攻略男主,不明白嗑瓜子事務所為什麼要求玩家靠男人去完成原主的心願。
嘴上有一句每一句的和趙玲說著話,江尤心裏則有各種各樣的念頭,在現代三天的度假時間,正好讓她從那些個光怪陸離的任務世界裏脫離出來,想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趙玲進了家門,江尤和她約好一個小時後去她家吃飯,看著趙玲關上門,江尤轉身看向對麵。
想了想,她抬腿走向了樓梯,她想要看看樓上原本的家怎麼樣了。
門口的鞋架不見了,江尤伸手碰了碰門把手,上頭已經落了一層灰,沾了她一手的黑。
“江同學?你在這兒幹什麼?”
輕微的開門聲,還有清亮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江尤回頭一看,是住在對麵的顧曜,一個年輕帥氣,身高一米八的恐怖作家。
“我隱約記得,這家之前好像是有人住的,但是我剛剛上來,這裏已經落滿了灰,原本的住客呢?”江尤有些在意,在意她自己的存在。
她是死了,現在她有以另一個身份回來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長相,一模一樣的名字,隻是年紀不同,那原本的她呢?
隨著死亡,在所有人記憶中徹底消失了嗎?
“住客?沒有啊,這裏一直沒有租出去,江同學忘了嗎?兩年前這間房子的主人在家裏自殺,後來就一直鬧鬼,沒人敢租。”
江尤想,果然是這樣,她成了住在樓下,鬧鬼沒租出去的房間的主人,原來的她消失在這個世界,原來的房子,也成了鬧鬼的那一間。
“這世上哪兒來的鬼啊,這裏地段那麼好,房東沒有想過好好裝修一下租出去嗎?有錢人的想法還真是搞不明白。”江尤看出顧曜對她有些懷疑,所以用小孩子的語氣說著質疑的話。
顧曜是寫恐怖的,他是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的人,不光相信,他還曾對江尤說過,他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東西。
江尤記得自己死亡的那個早晨,顧曜跟她說她身上有黑氣,讓她好好待在家裏,不要出門。
可惜她沒聽,不待在家裏,沒有任何正當理由的請假,她還要不要錢了?再說了,如果人真的要死,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的事。
顧曜抬頭看向少女身後的門,門上的貓眼裏似乎在閃爍著紅色的光,充滿惡意的視線死死盯著少女挺直的背脊,門上刷的紅漆似乎變得更紅了,空氣中逐漸彌漫一股鐵鏽味,還有腐臭的味道。
“不管存不存在,人都要心存畏懼才行。天都快黑了,你快回家吧。”顧曜是個單身成年男子,他有些擔心江尤,卻不敢開口邀請江尤來他家坐一會兒。
畢竟一個單身獨居的成年男子,叫一個剛成年的獨居女孩進屋聊天,聽上去讓人不由得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晚上不要出門,看了最近的報道吧?小區附近有個殺人犯出沒,已經有兩三個遇害人了,都是獨居女性。”顧曜特意提了一句,他不了解樓下住的江尤,隻記得她好像經常不在小區,很少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