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舒忻宇驚醒,撫著臉頰,那兒正熱辣地痛,她眨了眨惺忪的眉眼,一臉匪夷所◎
回想起來,高中時,蔣呈禮突如其來“宣告”要和她做朋友,之後便自顧自地糾纏她,不是中午的時候到她班上,就是放學時“守候”她回家。舒忻宇根本搞不懂他的目的,但在越來越多女生因不解而開始仇視她的情況下,最終也隻得投降——
“好好好,我跟你做朋友,拜托你別再纏著我不放了……”
她服了他的執拗,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蔣呈禮惡整她的方式?但聽見她答應之際,他竟露出了笑容,燦然得幾乎要閃花了舒忻宇的眼。“我好開心。”
他這麼說,語氣是真心的。
“真的假的?”
舒忻宇傻眼,在他過於真摯的目光下不禁紅了臉,對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不好意思。
不可否認,蔣呈禮這個人盡管沒原則又沒節操,但相處起來並不會太難。那一年,她的父親失業,母親為此終日數落,兩人吵架吵翻天。高二的她一邊要專心課業,一邊則籠罩在害怕父母就此離婚,但又不願再見他們彼此折磨的陰影下,壓力無處宣泄……
在痛苦得不得了的時候,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將這件事告訴他,結果蔣呈禮隻淡淡回了一句:“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
他並沒用多餘的言語安慰她,甚至連一句“放心,不會有事的”都沒講,隻是看著她的目光非常理所當然。“而且,就算你的父母真離了婚又如何?你還是你,不會有任何改變。”
是啊,的確是這樣。
蔣呈禮輕淡的態度,令她覺得為了這種事陷入煩惱的自己很蠢。她一直不肯正視,逃避自己的家庭已開始不完整的事實,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可即使真留住了“形式”,感情不再,又有什麼意義?
那一天,她回到家,父母還是一如既往地激烈爭吵,她走過去,麵容平靜,口氣卻很認真。“如果真的那麼不開心,你們離婚吧,不用顧慮我。”
就這樣。
奇異的是,在她憂慮惶恐的時候,父母像要和她作對一般天天爭執,等她看開了,他們才恍若大夢初醒,各退一步,各自反省。
事後,舒忻宇將這事告訴蔣呈禮,他隻是一笑。“是嗎?那很好啊。”
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
於是,她開始懂了。
他忠於自我、忠於現在,不在乎那些流於表麵的形式。他從不輕易承諾,但一旦下定決心,那便是一輩子的事,至死方休。一如他堅持要和她做朋友。
他確實是一隻野獸,一隻君臨天下的獸,臥在高崗上,俯瞰山下的人們那些虛偽表麵的情節,隨即打了個嗬欠,深覺無聊地困倦睡去。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想跟我做朋友?”她問他。
蔣呈禮仍是笑。“直覺。”
好答案。舒忻宇也笑了。“但你不是說,‘勉強是沒有幸福的’?我一開始可是真的很討厭你。”
“是嗎?”蔣呈禮隻淺淺地勾了勾唇,沒有多說。
可舒忻宇懂的,他早已看透她了。
看透她自以為是的逞強及偽裝,在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打從心底真正厭惡這個男人——包括她。
一方麵覺得他差勁、沒節操,可另一方麵,卻又憧憬他能這樣無拘無束、坦然無謂。打從他開口要和她做朋友開始,舒忻宇就不曾真心地想拒絕。
他們的交往開始變得親密,對自己的未來並沒有強烈企圖心的她,很自然地選擇和他就讀同一間大學,延續關係。不過現在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