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往後的生活。

而不是急急忙忙地找門路,來寺裏堵已經出家的伯父,想跟著初相識的燕家人去安興。

韶南已經確認過父親同意帶林貞貞去赴任,但本著家裏人諾不輕許的教誨,她沒有向對方提前透露。

林貞貞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那姐夫雖是讀書人,但不知為何,相處起來有些別扭,我不是很相信他。”

她說得委婉,韶南大致聽明白了。

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像林貞貞這樣的更是不易,韶南忍不住心生同情,想要幫她一把。

另外她自跟方老先生學了琴之後,其實並不怎麼相信世有神明,常來東華寺,除了因為父親和伯母蘇氏虔誠禮佛,還有一個原因,東華寺藏書豐富,寺裏的僧人尤其是慧明大師談吐不俗,甚是有趣。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披上袈裟,連弟弟的遺孤都不聞不問。

“我正好要找慧明大師有事,走,與其在這裏悶悶不樂,不如去同他當麵說清楚,免得有什麼誤會,一輩子遺憾。”

林貞貞沒想到韶南這麼較真,說行動就行動,想了想,苦澀一笑:“好吧,聽你的。”

她去穿外裙,韶南飛快地給自己編了一個發辮,丟到身後,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包袱。

林貞貞看到,好奇地問了句:“這是什麼?”

“香油錢。”

“這麼多?”

“一共是六貫,咱們給你二伯送過去。”

她等林貞貞穿衣服的工夫,突又問了一句:“你二伯沒同你說?”

“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韶南對自己的推測起了懷疑。

她甚至生出莫非是慧明大師監守自盜的想法來,慧明會不會表麵上冷淡漠然,撇清同林貞貞的伯侄關係,卻暗地裏拿了功德箱裏的錢,打算資助她,彌補內心愧疚?

功德箱的鑰匙就在慧明手裏,他想要避開其他僧人下手,實在是太過輕而易舉的事了。

但隨即韶南就又推翻了這一猜測,全寺僧眾誰都有可能是那個賊,唯獨慧明和尚應該是清白的。

否則,主持守玄都睜一眼閉一眼的情況下,他又何需畫蛇添足,把這事抖露出來。

韶南與林貞貞四目相視,很快笑了笑,道:“他這些日子正為大雄寶殿功德箱老是被偷而煩惱,大約不是有意對你如此。”

林貞貞顯然還不知道這事,瞪大了眼睛:“這東華寺最近怎麼了,多災多難的,菩薩若是不保佑,索性叫我二伯還俗得了。”說著雙手合十,對著虛空拜了兩拜。

兩個姑娘收拾停當,出了禪房,踏著初起的月色去找慧明。

慧明還沒有吃飯,也沒有去做晚課,他聽小沙彌報說寺外鬧事的那些人開始逐漸散去,便呆在山門殿內等著主持一幹人回來。

韶南看殿裏除了他,還有兩個小沙彌,進門輕咳一聲:“慧明大師,我來代家人奉上香油錢。”

慧明看到跟在她身後的林貞貞,打了個愣神兒,頓了頓才道:“兩位施主怎麼一起來了?”

“貞貞想跟我爹去安興,今晚我倆住一間屋。”

林貞貞一改白天的哭哭啼啼,咬著下唇沒有做聲。

不知是不是油燈的關係,燈光下,她臉色蒼白,神情有些冷淡。

慧明歎了口氣,對一旁的小沙彌道:“你倆先去頌會兒經,為師有些話想單獨跟這兩位女施主講。”

等兩位小沙彌退出去之後,他先將韶南手裏的包裹接過去,放到佛案上。借著背轉身的工夫,他眼望佛像,手指慢慢摩挲著念珠,顯然心中十分不平靜。

“二伯無需如此,你的意思白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不願出麵,也就別管我準備去哪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