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海隻好答應。
韶南問清楚這宴請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很多人參加,除了叮囑胡大勇和阿德小心伺候到也沒說什麼,私底下她同父親道:“爹,我覺著安興最近氣氛不對,好似風雨欲來,你把魏國公的那封信給我吧。”
“韶南你要那信做什麼?”燕如海雖然不解,還是找出那封小心收藏的信,給了她。
“女兒想這兩日去一趟府裏,也是時候向通判趙大人求助了。”
燕如海嚇了一跳:“去歸川府?你一個姑娘家,難道帶著兩個丫鬟就打算出遠門麼?再說見了趙通判,你準備如何開口?”
韶南卻道:“我準備把檀兒、櫻兒留在安興,這樣才能麻痹對方,爹,胡大勇我也不帶,您把計航借我用幾天吧,一會兒我去和他說,叫他請幾天病假,您準假就行。”
“你這麼信任計航?”燕如海有些摸不著頭腦。
韶南知道這次查歐陽澤的事,令得燕如海懷疑是計航泄露了消息,畢竟胡大勇是跟著他一路由京裏過來的。
她道:“計航曾是吳縣令的師爺,又跟著張縣令幹過,至少來曆清白,胡大勇之前在京裏做過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不過女兒這回想叫計航陪我同去,是因為他身份合適,到時我穿個男裝,扮作他的隨從,由他去和趙大人開口。就算他真包藏禍心,女兒也有辦法對付。”
燕如海頗不放心,但也明白了女兒為什麼要把兩個身手不錯的丫鬟留下,那姐妹倆是胡大勇找來的。
“韶南你若一定要去,怎麼也得多帶幾個人。”
韶南想了想痛快地道:“那我再帶上車夫蓋小山,人手足夠了。女兒很快就會趕回來,這幾日爹您一定要小心,私下裏不管誰約您見麵,都不要答應。”
燕如海已然知道了張承安的死因,得女兒提醒心下凜然,道:“放心吧,爹會小心的。”
不提韶南找來了計航,編了個理由誆他陪著自己遠行,且說林貞貞,自縣衙出來,強作冷靜,一路回到大槐鎮何家,情知燕韶南的最後一番話不是開玩笑,頗有些窮途末路之感。
安興的夏天隻剩一個尾巴,秋季即將到來,早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天空格外蔚藍高遠。
何母已經先她一步回來了,因為剛在縣衙挨了一頓棍子,裏長還打發了兩個婦人過來盯著,那老乞婆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改而自顧自的念叨,隻用詞比之前更加惡毒了。
林貞貞走過她身前,衝她笑了笑,惹得何母罵道:“不要臉的狐狸精,克爹克娘,現在連姐夫都克!”罵完伸手脫了鞋子,衝著林貞貞身上丟了過去。
林貞貞側身閃開,深深望了她一眼,扭頭揚聲道:“姐姐,你來一下,我有要緊的事同你說。”
何母聞言換了罵詞:“賤人,丈夫死了不哭也不跪,整天光想著偷懶,說沒有異心誰相信?我苦命的兒,你死得好慘哇。”罵完了又開始呼天搶地。
林秀秀站起身,隨著妹妹出了靈棚。
林貞貞徑直進了自己暫住的西廂,推開窗戶。
夕陽的餘輝斜著照在窗欞上,又將窗外這方角落映得紅彤彤的,不知名的藤蔓纏在牆角灌木上,經過一個夏天長得鬱鬱蔥蔥。
“姐,你坐。”
“貞貞,你有什麼事要說?”林秀秀坐下來,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腰上係著的麻布,有些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