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段(1 / 2)

可以告訴對方真正的凶手,無需叫她拖著病體去跟蹤那姓甄的。

她那丫鬟說的對,太過耗神損傷身體,若非如此,當日去馮家堡的那麼多人,怎麼隻韶南病倒了?

不就是個平水韻麼,他可以試試的,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呢。

即使是當年十幾歲的時候,崔繹也很少會對決定了的事改變主意,後來他成功過,失意過,困境裏掙紮過,生死都經曆過,覺著自己已經心如鐵石,誰知道會為一個不清楚模樣長相的小姑娘這般為難自己。

崔繹不禁自嘲地想:“可不是嘛,都成為她的一根琴弦了,合該在人家手裏繞指柔。”

燕韶南教他的時候他一個字都不肯聽,這會兒想學了,燕韶南病著,沒精力理會他,崔繹隻好操縱著武王弦“嗡嗡”兩聲,吸引韶南的注意。

“咦?你這是……”燕韶南頭昏腦漲地望向枕頭邊兒,可憐兮兮地在琴上蹭了蹭:“羽中君,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我病得快死了。”

呸,烏鴉嘴!

崔繹又響了一聲。

燕韶南聽出這前後聲音的不同來,強打精神道:“你要同我聊天麼,可不可以等我睡醒了再說。”

誰要同你聊天?本國公要記那套琴上平水韻,你整那麼複雜,不多念念,我怎麼記得住?

他變著花樣地響,終於引起了燕韶南的注意。

她疑惑地道:“羽中君,你今日怎麼了,這麼活潑,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麼?”說話間將手放到琴上,隨意撥弄了兩下,而後一“滾”一“拂”。

她的滾拂很慢,每過一根弦都給羽中君留出了反應的時間,但其實韶南並未抱什麼希望,因為她也知道,前段時間羽中君像極了一個逃課的學生,根本就沒有好好聽講嘛。

但當她抹至一弦,“拂”出第一個音時,武王弦竟緊跟著嗡鳴了一聲,這一聲不疾不緩,不強亦不弱,令得燕韶南“咦”了一聲。

她這會兒頭疼欲裂,停手盯著那根琴弦出神半天才反應過來:“羽中君,你這是什麼意-_-!

“你說張縣令的死因也是因為這個?”

“他才上任四個月,想著大幹一場,若不是無意中發現了潰堤的秘密,又怎麼會死得不明不白?唉,那可是個難得的好官,大人莫怪我交淺言深,常言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我看大人前段時間好似要重走張縣令的老路,才想著勸您一句,留得大好性命,多為安興百姓辦點實事吧。”

雖然關於張承安的死因,秦大使隻是猜測,但燕如海已經研究那案子好長時間,深知不管從情從理,還是從證據推斷,這都該是最接近真相的了。

對一個初踏入官場的書生而言,這番話的衝擊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