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冷笑:“不見得吧,不是有了搖錢樹,你來津昌做什麼?”
“你!”甄老大惡狠狠盯著她,停了許久才咬牙慢騰騰地道:“瘋瘋癲癲,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也罷,好歹和昌公公相識一場,他快不行了我也很難過,這錢袋裏是五百兩的銀票,你想要就要,不要就拉倒,奉勸你適可而止,甄某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這等反應到在預計之中,櫻兒目光猶疑了一下,拿起錢袋打開看了看,裏麵果然是幾張銀票。
她歪頭想了想,盯住甄老大的眼睛,手裏一上一下拋著那錢袋:“那先這樣吧,多謝大叔你慷慨解囊。”說完了不等甄老大再說話,衝同伴努了努嘴,扭身出了房間。
文青楓派來的顯然也曾是江湖中人,出門之後衝櫻兒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她做得好。
櫻兒以手輕輕拍了拍前胸,這會兒才覺出兩腿發軟,後背全是冷汗。
兩人回去向燕韶南複命,蔣雙崖則留下來親自盯著那甄老大。
果然未過多久,甄老大換了身裝束出來,看看四周無人跟蹤,往郭濤的府邸而去,明顯是和芊塵接頭去了。
燕韶南細細向櫻兒問過了兩人的對話以及甄老大的反應,將櫻兒誇了一番,叫她這兩天就在文家好生呆著,哪兒也別去,不要暴露了行藏。
私下裏,她同崔繹道:“姓甄的戒心太強,櫻兒已經拿咱們掌握到的訊息點了他好幾次,他依舊是半信半疑,半點有用的都沒吐露,看來隻能寄希望於他和芊塵見麵時,蔣老能有機會偷聽到一二了。”
但到了下午,蔣雙崖回來,帶回一個叫燕韶南失望的消息,甄老大和芊塵這次見麵是在郭府裏,蔣雙崖沒能混得進去,無法得知兩人都說了些什麼。
崔繹安慰她:“不急,還有機會。”
“對,晚上探監看看那欒仙師怎麼說。”
燕韶南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簡單吃了點東西,照舊換上男裝,帶上蔣雙崖和雷捕頭去找盧經曆。
盧經曆已然都安排好了,考慮到欒仙師在牢裏飽受折磨,已是又瞎又啞,還特意準備了紙和炭筆。
鄴州的提刑按察司大牢位於衙門西南角,有單獨的院落,四周是厚土高牆,黑色大門兩旁立著狴犴,衙門裏的差役輪班值守。
盧經曆提前同當值的頭頭打過招呼了,他上前叫開門,對方隻是掃了一眼,沒問他怎麼帶了三個生麵孔,隻笑著提醒道:“盧大人自己看著點時間,我們這班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該下值了。”叫手下放行。
盧經曆道了謝,帶著三人進去。
裏麵是狹長的過道,盧經曆匆匆前行,並不給三人介紹哪是外監,哪邊是女監,牢頭和獄卒們都住在何處。
燕韶南猜測欒仙師身為一個會妖法的死囚必是單獨關押。
她看看四下無人,悄聲問道:“剛才那些當差的知道咱們要見誰麼?”
盧經曆亦小聲回答:“經常有人收了好處,帶囚犯親屬進來探監,他們都習以為常了,說太多反而無益。姓欒的還有專門的牢頭盯著,那一關才麻煩。”
過道走到頭,往東一拐,前麵是幾間單獨的監房,沒有窗戶,看上去像是低矮的窯洞,人在其中,真如井底之蛙。
牢頭是個大胖子,聽到動靜提著燈由屋裏出來,見到盧經曆連忙將滿是油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很是意外地打招呼:“盧大人,您怎麼來了?”
盧經曆神色和藹,麵帶笑容:“你這吃著晚飯呢,正好,我帶他們進來看個犯人,順便拐過來瞧瞧,給你帶了壇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