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親近的人,外人也不會知道啊。我一度還有些擔心,怕他懷疑到我頭上,還好,他一點兒沒往那方麵想,看樣子他自己知道,隻是不想說罷了。”
他說完了,左顧右盼,看看其他兩人都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歎了口氣:“蘇子實這個人呢,我知道的大約就是這麼多了,我也勸過他,叫他想開點,不過是一篇文章加幾首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說不定再過若幹年,他真正成為詩詞大家,回過頭來看這些挫折,都不算什麼了,可惜,他到底沒能說服自己。”
說到這裏,陳薪明顯想結束這個話題了,燕韶南隻得軟語相求:“陳兄,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吧。”
連那楊立軒都撞見過好幾次蘇子實和宋雪卉在一起,還由此偷聽到了宋雪卉不少秘密,陳薪怎會絲毫不知,不想說罷了。
陳薪很給燕韶南麵子,著實努力地回想了半天,道:“他那個人,大事都放在心裏了,大家都說他沒有自知之明,自比李賀,其實不是,他隻是覺著自己和李賀一樣生不逢時,誌向難以得到實現,他自覺很難在科舉上得到好成績,有段時間曾經動念要遠赴密州,去邊關將領手下做個幕僚,為此還曾弄了把匕首,練習防身。後來大約是因為反對的人太多,才沒有成行。”
原來書院裏流傳的蘇子實“喜歡看豪俠傳奇,背著師長偷偷地耍弄刀劍”真相竟是如此。
等等,匕首?
燕韶南轉向辛景宏,問道:“辛世兄,除了蘇子實,書院裏可還有什麼人用過短劍匕首之類?”
辛景宏知道她的意思,心裏有些發寒,道:“不會吧,都過去這麼久了。”
“可是凶器一直沒有找到?”
“對。”
宋雪卉出事之後,辛景宏確實很用心地找過那把凶器。沒有遺落在現場,很顯然,是凶手帶走了。
按照傷口顯示,應該是很輕便的短劍或匕首,但在明麵上,蒼鬆書院一幫文人,佩劍到是有幾把,都鑲金飾玉,在堂上好好掛著呢,這種好勇鬥狠的凶器還真沒見。
陳薪聽他倆在說案子,明智地保持了緘默。
既然已經說到正題了,燕韶南不容他繼續回避,單刀直入:“陳兄,你方才說,你和蘇子實坐在課堂的最後兩排,那兩排不但是你們二人吧,是不是還有宋姑娘?”
“呃,有。不光是宋師妹,後來還加上了單姑娘。正經講課,講四書五經的時候她倆是不來的,隻有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倆才來旁聽,自然是坐在最後邊。”
“蘇子實和宋姑娘關係如何?”
“我實話實說哈,他倆好歸好,都是守禮之人,蘇子實跟我說過好幾次,說他和宋師妹情同兄妹,還說宋師妹太可憐了。我不知道他這‘可憐’是什麼意思,就問他,是‘可憐九月初三夜’的可憐,還是‘可憐芳歲青山裏’的可憐。他氣惱地瞪了我一眼,說宋師妹無依無靠,自然是後者。我說‘不是有宋閣主麼’,蘇子實回了我一句‘你知道什麼。’卻再不肯細說了。”
這一番話實在是叫人浮想聯翩。
首先,蘇子實自承和宋雪卉是兄妹之情。
可在宋雪卉而言卻顯然不是,她將很多苦惱都向對方傾訴,更向楊立軒承認了對蘇子實的愛慕之意。
其次,蘇子實對宋訓頗有微詞,而這份不滿的來處,隻會是宋雪卉。
是因為宋訓對養女的這份無微不至令宋雪卉感到窒息?
會不會是敏[gǎn]的少女已經感覺到了這份愛的異樣,轉而向喜歡的人傾訴求助?
“他們兩個常在一起談論詩詞嗎,那個詩袋會不會是……”辛景宏忍不住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