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雙崖代他向燕韶南解釋:“國公府說的胡永便是那胡大勇,此人瘋傻得頗為徹底,押回京之後找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醫治,都不見成效,滿口瘋話,不是念叨‘有鬼’,就是說寶貝被人搶走,要奪回來,不用說,那被搶走的寶貝就是他之前從國公府偷走的東西,後來出現在文青楓文老板手中。”
燕韶南自然死不認賬,道:“抓到那胡永的時候,他就已經瘋了,身邊隻有一件碎掉了玉器,我和我爹都懷疑他是遭人黑吃黑,說不定在京裏就被人盯上,一直跟到了安興,他之前並不認識歐陽家的人,主動與對方勾結要置我父於死地,當是為了銷贓,誰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暗中那人一直等他將偷來的寶貝拿出來,準備跑路了才動手。”
崔繹望著她,目光深沉,似在細思她這番話,問道:“你們覺著,暗中那人會是姓文的?”
燕韶南很想幫文青楓美言幾句,洗脫嫌疑,叫這位有錢有勢且不好糊弄的小公爺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但她更知道過猶不及,對方瞧著同自己年紀相仿,論精明她卻早就領教過了,都不知道他哪句話會是陷阱,一句話說錯適得其反,是以暫時未吱聲,等蔣老爺子先開口。
蔣雙崖將文青楓那邊的解釋說了,道:“此人做海上生意發的家,早先和歐陽澤的買賣有過幾次不大不小的衝突,歐陽澤背靠馮全,狠毒無忌,竟然沒能奈何得了他,可見這姓文的不簡單。我試探過,他本人武藝低微,但手下聚攏了一批江湖人,不知用什麼手段控製的,那些亡命之徒對他竟然俯首帖耳。”
他頓了頓,想起之前文青楓的態度,笑道:“我看他急著找門路想要投靠國公爺。”
崔繹不動聲色:“這種底子不清白的,不用理會。”
蔣雙崖稱“是”。
燕韶南暗忖文青楓一門心思想要貼上來,可惜已經被拒之門外了。要不要找機會提醒他一聲呢?
就聽崔繹吩咐道:“梁家滅門案交給張山去辦,咱們就不要多管了,燕通判這邊抓緊時間把我府中丟失的另外幾樣東西找回來。蔣老爺子,你回頭好好和梁大人說一下,全力配合。”
燕韶南和蔣雙崖齊齊應了,告辭退出來。
對崔繹的交待,燕韶南除了確定他府裏丟的東西非同小可之外,並沒有太多想法。梁家的案子雖說父親已經著手了,但要不要查,怎麼查,自然是欽差說了算,縱然覺著遺憾,也得忍著,正好可以瞧瞧張山張大人的手段。
她抱著琴走出行轅,正遇上一隊侍衛匆匆回來,燕韶南和蔣雙崖往旁邊讓了讓,對方領頭的和蔣雙崖認識,卻顧不上說話,拱了下手示意有急事,兩廂擦身而過。
燕韶南隱隱覺著不對勁兒,不住回頭去瞧,未等走遠卻見陳管事從行轅內追出來,喊道:“蔣老爺子,燕小姐,留步,國公爺有請。”
燕韶南臉色登時就變了,她隻覺頭發根兒發炸,兩腿發軟,兩臂死死抱緊懷中瑤琴,顫聲道:“怎麼了,是不是我爹有消息了?”
“是,你別激動。”陳管事板著臉神色肅然。
燕韶南不等他再說,調頭就往回跑,裙角飛揚,竟然把蔣老爺子都甩在了後麵。
她一直跑到剛才的花廳,見崔繹已經站了起來,小廝崔平正給他披外邊的大氅,方才那隊侍衛在花廳門外站了兩排,鴉雀無聲。
燕韶南站定,方才跑得太急了,胸膛劇烈地起伏,一顆心幾乎跳出來,惶然不安地問道:“國公爺,我爹他怎麼樣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