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聲鼎沸。
為了這次大會,海龍幫提前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嘍囉們送了酒肉上來,供大家吃喝。
差不多喧鬧了半個時辰,中間的台子搭建起來,溫慶和尉遲熊幾人做為此次大會的召集者登台亮相。
隨著幾聲吆喝,一陣鑼聲響起,海灘上逐漸安靜下來。
江湖草莽沒有那麼多講究,尉遲熊先同大夥打了聲招呼,四周頓時鼓噪起來,掌聲口哨聲響成一片。
他向眾人介紹金風寨的好漢,溫慶內功深厚,一開口說話整個海灘傳遍,登時將亂糟糟的會場氛圍壓了下去。
尉遲熊和溫慶先後在台上痛斥了一番大楚朝廷,引得群情激憤,許多人酒也顧不上喝,叫囂著跳將起來,溫慶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將手一揮,大聲道:“朝廷昏庸無道,狗皇帝不得人心,正是取而代之的好機會,我等在此聚會,便是要做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們金風寨此次來了兩千好漢,還有不少兄弟已經提前上岸,埋伏起來,準備隨時響應,各位要不要一起殺回去?”
“殺回去!”
“殺回去!”
殺意彌漫,火光和烈酒令得眾匪心神激蕩,溫慶和尉遲熊不需要再說什麼蠱惑人心的話,周圍數千人便亢奮地紅了眼睛,如同一群餓狼嗷嗷叫著準備擇人而噬。
蔣雙崖經曆過許多大場麵,目睹這一幕也不由地暗自打鼓:他身手再好,也架不住舉目皆是敵人,這若是暴露了身份,不用溫慶動手,就足以淹沒他們這點人了。
溫慶等著眾匪稍微冷靜,方道:“我們莊軍師想出來一條妙計,此次定能趕在朝廷軍前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頓了頓,本想叫莊先生上台來親自說,但看會場太亂了,武功低微的人說話鎮不住現場的喧鬧,便衝姓莊的那邊抬手示意,跟著道:“今晚誓師大會開完,我們便立刻出發,直接殺去彰州,奪取泉關府的湯河縣。湯河縣離海近,交通便利,拿下它之後,往西往北咱們有大片的地方可以和官兵周旋,順利的話,南麵就是寶中港了,隻要打下於泉,也就切斷了寶中港同州府間的聯係,港中財富戰船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
“打於泉,殺欽差!”底下有人帶頭喊。
喊的人越來越多,漸漸變成山呼海嘯。
就見台上溫慶回頭同尉遲熊說了幾句話,待眾人喊聲漸停,他笑了笑,道:“前些日子我和尉遲當家聯手,抓了幾個朝廷的狗官……”
燕韶南一激靈,她擔心了一晚上的事情終於來了。
溫慶尚在台上介紹譚素和燕如海的生平,當然,因為譚素在刑部當官時和金風寨的人結下了深仇大恨,他主要說的是譚素,燕如海隻是捎帶幾句,底下已經有人在喊“拉他們出來祭旗”了。
燕韶南是真慌了,挖空心思地想辦法,這時候她開口阻攔肯定是不成,怎麼辦,怎麼辦?
誰能行,歐陽曼兒說話的分量稍嫌不夠,但除了她,還真找不到別人了。
琴弦震了一震,羽中君在安撫她:“你不要說話,讓陳先生試試。”
不等燕韶南使眼色求助,陳嘉陽已小聲道:“歐陽姑娘,不知何為祭旗?”
歐陽曼兒好笑地看他一眼:“就是拉上台去,當著大夥的麵一刀宰了。”
陳嘉陽惋惜地歎了口氣:“這樣啊,可惜了。”
歐陽曼兒奇道:“可惜什麼?”
“大楚的老百姓最喜歡湊熱鬧,不管是紅事白事砍頭打板子,那都是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一聽說有處決犯人,就跟過節似的,四麵八方拖家帶口地趕去瞧,生怕錯過。”
歐陽曼兒臉色慢慢陰沉下來:“不錯,姓燕的殺我爹那會兒就是這樣,著實可恨。早晚我要殺幹淨這些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