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司秦皚之命。”
“……可譚大人臨去之前親口說過,秦大人和刑部尚書他們兩個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譚素到死都是個糊塗鬼,不知道誰害了他老娘,罷了,我也覺著再給秦皚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和伍豐德下手。他們回京之前,你若是想見一見顧佐,我可以安排。”
燕韶南有些猶豫。
她覺著自己還沒有做好對上那神秘幕後主使的準備,但不知怎麼回事,隻要在崔繹跟前,不知不覺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國公爺,粥來了。”
門外有人稟報。
燕韶南不由鬆了口氣:來的真是時候。
原來時間過的這樣快,不過坐了坐,大半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她起身想要告辭,崔繹卻理所當然地吩咐道:“吃過粥再走吧。”
不知是不是新來的廚子特別賣力氣,一打開食盒,一股異香便飄散開來。雪白的魚片薄如蟬翼,綠萼梅的花蕾半浮其間,湯濃粥稠,白綠相映,這碗梅花魚片粥賣相極佳,隻是看著就叫人食指大動。
魚片粥要趁熱吃,燕韶南舀了一勺,放到唇邊吹了吹,小口品嚐。
同昨天香甜的蓮子百合粥不同,這粥一觸及味蕾,便滿口鮮香,既沒有魚片的腥味,也沒有綠萼梅的微澀,原來海鮮入粥竟能美味成這般,怪不得文青楓提過好幾次,說有機會要請她去寶中港吃大餐。
彰州之亂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了,幾個匪首都已伏誅,不知文青楓是不是還會照原來的計劃轉移家產,跑到西明州去重新開始?
崔繹原本沒什麼胃口,但見她吃得這麼香,也動了食欲,他不能多吃,由小廝服侍著用了小半碗便搖頭叫放下了。
“外邊下雪了麼?”
他留意到幾個小廝由外邊進來的時候,頭頂、肩膀都沾著白色的雪花,屋裏暖和,雪花瞬間就化了。
“回國公爺,下了差不多有一刻鍾。”
“那叫蔣雙崖進來吧,別在外邊挨凍了。”
“是。”
少頃蔣雙崖撣著頭上的雪花推門進來。
大約是為了向崔繹暗示他沒有站在房簷底下避雪,聽不到屋裏說話,老爺子撣來撣去,就是不碰肩膀上那層落白。
燕韶南好笑之餘心中又不由有些感慨:蔣老不容易啊,這麼大年紀了,看來也是一個下不了賊船的人,誰知道他的今天會不會是自己的明日呢?
蔣雙崖笑道:“國公爺,這場雪看樣子一時半刻怕是停不了。”
“唔。”
“這連著幾年了,每到過年前後都要下場大雪,今年咱們在彰州過年,還以為會有所不同呢,過年的時候少了雪,總感覺缺點什麼。”
“是麼?”崔繹神情稍顯迷茫。
他實在是記不起年輕時候的這些細碎瑣事了。
蔣雙崖聲音洪亮:“國公爺您忘了,前年是大年三十早晨下的雪,去年是臘月二十八,您叫隻掃條小徑出來,其它都保持原樣,那幾天府裏上下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雪踩髒了,連梅枝都不敢去折。”
崔繹笑了笑,他完全沒有印象了,照蔣雙崖所說,很可能是哪位叔叔嬸娘惹得他不高興了,他才變著法子折騰大夥,叫對方也過的不自在。
他道:“我到是記得八歲那年,下了好大的雪,母親帶著我在院子裏堆了個雪人,惹得父親大發雷霆。”
蔣雙崖全無印象,但崔繹的父母感情不合他是知道的,矛盾起源也肯定不是因為雪人,笑道:“一會兒叫侍衛們掃雪的時候也堆它幾個,等天一上凍,能撐到明年正月裏當冰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