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飯量大,櫻兒端了碗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評價道:“國公爺找來的肯定是個白州廚子,不放糖不會做飯。”
檀兒不住地使眼色,終於忍不住用筷子戳了下妹妹。
燕韶南見那幾碟蜜餞沒人碰,道:“這蜜餞金棗、蜜餞青梅、蜜餞紅果各有各的好吃,你們不嚐嚐嗎?”
檀兒道:“小姐留下來當零嘴兒吧。”
“也行。”燕韶南將它們挪到了旁邊小幾上。
飯後歇一歇,園子裏逛逛,很快天色微黑,又到了晚膳的時候。
燕韶南沒有回房,懶洋洋靠在花園涼亭的闌幹上:“你倆回去吧,別管我,我實在是吃不動了。”▂思▂兔▂在▂線▂閱▂讀▂
姐妹倆嘻嘻笑著回去了。
停了一陣,燕韶南突聽石子路上傳來木輪滾過的聲音,她循聲望去,卻見崔繹坐在一輛不知從哪裏弄來的輪椅車上,崔平推車,蔣雙崖在前麵分花拂柳,正衝著這邊而來。
“咦,燕小姐,這麼巧,您也在!”蔣雙崖一副剛看到她樣子打招呼。
燕韶南不覺著這是巧合,笑了笑,襝衽行禮:“國公爺怎的出來了,今天可覺著好些了?”
崔繹看向她,夕陽斜照在她身上,好似給她的發絲衣裳都鑲了層金邊兒,這種溫暖的感覺好像會感染一樣,隻是這麼看著,心裏就湧起一種久違了的暖意,他跟著笑起來:“今日陪著周浩初吃了頓飯,靜極思動,有些閑不住了。”
燕韶南也正想問他和周浩初談得如何,畢竟她一個姑娘家,不好貿然去向周世叔打聽。
“那國公爺要在這邊亭子裏坐一會兒,看看斜陽賞賞花麼?”
“好啊。”
崔平將輪椅車推入了涼亭。
涼亭裏有石桌石凳,邊上一圈兒白玉闌幹,輪椅停在石桌旁,崔繹看到燕韶南的琴就放在桌子上。
他的目光長時間停留在瑤琴最末那根武王弦上,直到崔平低聲請示:“國公爺,小的去泡壺茶送來吧。”方才回神,點了點頭。
蔣雙崖打了個激靈:“那老朽去拿個果盤兒。”
崔繹沒作聲,抬起手來,輕輕在七根琴弦上拂過,感慨道:“舜弦和雅熏風吹,文王武王弦更悲……”
若是蔣老爺子這會兒沒走,多半會恭聲讚上一句:“國公爺吟的好詩!”但燕韶南卻知道這句詩並非是崔繹所作,而是出自唐代的詩僧齊己之手。
這首詩的起始兩句很有意思:念念念兮入惡易,念念念兮入善難。
不過對燕韶南而言,更有趣的無疑是“文王武王弦更悲”後麵的那句,就像是作者親耳聽過自己彈《風雷引》和《孤館遇神》一樣。
她笑吟吟地續上:“……如此爭不遣碧空中有龍來聽,有鬼來聽。”
崔繹抬頭向她望來,目光有些異樣。
燕韶南心裏一虛,暗忖:“我說錯話了?”再看崔繹已然恢複如常。
她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蔣雙崖和崔平都溜了,偌大的後園,隻剩下了她和國公爺兩人。
“國公爺,您跟我周世叔說了麼?”
“嗯。”
“他什麼反應?沒氣得要去找黃侍讀理論吧?”
“他到沒你想的那麼蠢。”
“嗬。”燕韶南心道:“又來了,一句話能將人嗆死絕不用兩句,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她是真的擔心周浩初,怕親事不成他會被上司報複,問道:“國公爺,您先前說的幫他善後,不知……”
崔繹伸手把石桌上的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