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靠近!”
徐贏見秋屏不甘心地退了出去,得意地笑笑,轉身就在桌案旁邊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帶了幾分倨傲道:“郡主,此次徐某奉命自京裏趕來,是因為我二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收到你留下的訊息,以致姓崔的小賊脫離視線,險些逃之夭夭,非但二哥,我們老大也對郡主十分不滿。”
朱孝慈眼睛轉來轉去,目光倉惶,不敢直視徐贏:“二,二……”
“二哥日子不好過,郡主就好過得了麼?你現在跟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哈哈!郡主可想清楚了,要不是你給我們通風報信,姓崔的怎麼會家破人亡,由威風凜凜的國公爺一下子成了喪家之犬?你說他若知道自己父親、祖父的死都是拜你的賜,又怎麼會不報複你和你哥?”
朱孝慈捂著臉淚如雨下,不敢大聲哭,搖頭嗚咽:“是我錯,錯了,我一時糊塗,你們殺,殺了我吧。”
徐贏強忍住心中的震驚,燕韶南說是郡主告的密,他起初還有些不信,此來試探乃是奉命行事,全因他演技好,才被上麵選中,朱孝慈身為金枝玉葉,實在太脆弱了,同他以前遇到過的對手們相比簡直不堪一擊,一攻即破。
他提高了聲調:“郡主言重了,您這是對我二哥有情有意,感恩圖報,你想想,當初若不是二哥護著你,你比那秦四小姐還不如。如今木已成舟,你哥和姓崔的隻有決裂一條路可走,何不搶占個先機。來,郡主,你給梁王寫封親筆信,就說那姓崔的一早就準備造反,如今事情敗露,將你和你嫂子當做人質,想利用你們,誘他上賊船。”
“不,不能……求求你們。”朱孝慈的掙紮在徐贏看來實在軟弱無力,她若真能下得了狠心,隻需大聲呼喊,把侍衛們叫來,便足以令自己這“內奸”死無藏身之地。
再看朱孝慈,他不由地鄙夷中帶上了憎惡,不知崔繹那狠人會怎麼處置這蠢娘們,因為她,魏國公和梁王多年的好友必生嫌隙,這生死攸關的時候,實在是罪孽深重。
“郡主,開弓的箭隻能往前去,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啊。”徐贏有些咬牙切齒,緊緊盯著朱孝慈,就像獵人盯上了獵物。
帳篷外頭,燕韶南陪著梁王妃和陳曦化已經聽了很長時間的戲。
燕韶南看陳曦化臉色鐵青,梁王妃以手扶額身體搖搖欲墜,知道火候已經到了,朱孝慈的反應和態度都足已說明問題,沒有必要再逼迫下去,遂開口喚住徐贏,免得他入戲太深惹人厭:“可以了,徐贏。”
徐贏神色頓時變得正經起來,起身老老實實彎腰退出帳篷:“參見王妃,見過陳統領,多有得罪。”行禮過後,飛快退至燕韶南身旁:“燕小姐,屬下幸不辱命。”
燕韶南點點頭:“先回去吧,國公爺還在等咱們的消息。”
其實崔繹之前的反應已經令燕韶南有些奇怪。
他很平靜地就接受了燕韶南的說法。
甚至令她覺著,對方其實已經等待了很久,而今終於一塊大石落了地。
“國公爺,已然核實了。果如燕小姐所言,要不要屬下這就帶人采取措施……”
崔繹揮了下手,同徐贏道:“你先退下,我有話和燕小姐說。”
徐贏語氣敬畏:“是。”他的嫌疑已經洗清,又剛立了大功,自覺腰杆硬了,隱形的尾巴衝著二人搖個不停。
燕韶南隻當沒看到,等徐贏退下去了,道:“朱孝慈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來,南南,我同你說個秘密。”崔繹將她叫到自己身邊坐下來,“休光”就放在二人中間。
他自瑤琴上探過身來,悄聲道:“那是我以前的親身經曆,聖曆二年初,北方的戰事剛見好轉,皇帝便把梁王調回京裏,沒過多久,下旨說梁王勾結胡人,意圖謀反,將他抄家下獄,命令張山徹查此案。當時張山已經取代何玉昌,成為新任大理寺卿。梁王當時幾乎是引頸就戮,半點不曾反抗,我原來怎麼也想不通,陳嘉陽是他的親信幕僚,多方奔走想為他平冤翻案,大家都沒想到,問題竟是出在朱孝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