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卜兒連忙道:“我能看到的也隻是末來一些零碎的畫麵,師妹安全無虞,不過是有備無患,有備無患,嗬嗬。”
東方佺也幫徒弟證明,講了奚卜兒幾件弄巧成拙的蠢事,大家哈哈一笑,揭過了這段。
轉過天來,儀式器具準備停當,燕韶南沐浴更衣,捧著師父所賜的“休光”步入廳堂。
偌大的廳堂此刻布置的倒像是一間雅士們出沒的琴室,堂上懸著畫像,畫像下方的供桌上供著兩張瑤琴一支簫,兩側檀香繚繞,氣氛有些肅穆。
竹席上首坐著現任宗主王桐錦,東方佺旁邊盤膝而坐,胡冰泉和奚卜兒在各自老師旁邊侍立,席上留有兩個空位,燕韶南一看便知當中有一個是自己老師的。
燕韶南隨著王桐錦的指引祭拜祖師爺,行過大禮之後,王桐錦非常隨意地從袖子裏拿出一本冊子,翻開裏麵寥寥幾頁,用毛筆蘸了墨,在她老師方喆下方的空白處填上了燕韶南的名字。
“咱們明琴宗傳到現在隻有二百年,加上收徒條件苛刻,是以門人向來稀缺,你把祖師爺和還活著的同門名字記下即可。另外祖師爺還留下了幾卷書,你要是有暇也可以看看。祖師爺姓王諱程民,據他老人家言道,宗門的技藝練到深處,並不局限於瑤琴,他曾親眼目睹精通於各種樂器的高手,有簫有笛,有鼓有瑟,甚至是不假借任何器物,隻是輕輕哼唱一曲……”
燕韶南初聽震驚,仔細想想又覺理所當然:也是,沒道理琴聲可以,其它樂聲卻不行。自己做不到,當是學藝不精。
王桐錦又道:“祖師爺在書裏說,他曾見過有人隨便唱上幾句便叫風雲改色,天崩地陷,彈奏一支曲子能頂上萬精兵,可惜這些本事到他那會兒已經失傳了,咱們明琴宗的路也越走越窄。”
東方佺一旁憋不住開口:“祖師爺言之鑿鑿,但這些年大夥翻遍了正史野稗,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按說兩百年不過是三四代人,若真有那等移山填海指點江山的人物,怎麼會半點痕跡不曾留下?”
看神色,廳堂內眾人顯然都是一般的看法,王桐錦也覺著祖師爺多半是把黃粱一夢錯當了真,卻還是要履行宗主的職責,勸誡其他人道:“祖師爺的意思是大道無限,我等不過是學到了一點皮毛,往後還需潛心探索,切勿沾沾自喜。”
此言一出,連東方佺都連忙站起來,眾人一齊恭聲稱是。
燕韶南這就算是正式進入了宗門,成為明琴宗的一員。
師伯東方佺很好奇她這些年都學到了些什麼,等聽她當麵彈奏了一曲《神化引》,忍不住慨歎道:“你老師破除定規,收下你這名女弟子,手把手教了數年,果然心思沒有白費,潛力巨大啊,我們幾個老家夥能做的有限,明琴宗的未來還要靠你們三個年輕人。”
王桐錦調侃他:“怎樣,你還真要與方師弟比收徒弟的眼光,我看你那賭可未必穩贏。”
東方佺卻道:“哪是我要比,眼下就算我肯打和,方師弟也不會甘休。不信你等他回來瞧。”
胡冰泉跟著老師的時間最久,同老師和兩位師叔都混得極熟,拆穿他道:“還不是師叔你老是拿奚師弟擠兌他。”
“嘿嘿,那又怎樣,韶南你別不高興,就你倆現在的琴藝以及威力看,卜兒還是要略勝一籌,師兄你來說句公道話!”東方佺拉王桐錦表態。
燕韶南雖有幾分好奇,卻無爭勝之心,連忙搶在王桐錦前麵道:“老師隻為我啟蒙,晚輩入門之後,還未能得老師一言半辭教導,不好生跟著老師學上幾年,如何敢跟兩位師兄一較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