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但說無妨。”

上官婉兒平複了一下心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大師今日說日月當空,婉兒知道日,那麼,月呢?”

明清遠的眼睛一下子銳利起來,緊盯著上官婉兒。上官婉兒一動也不動地回望他。

“她既有男人的英明與果敢,也有女性的善良與睿智。所謂日月當空,皆此一人而已。”沉默半晌,明清遠開口。

上官婉兒聽了,半是失落半是放心。至少,沒有別人。

接下來的日子,上官婉兒不再隨著眾尼讀經,也不和太平公主去城裏,隻在自己屋子裏讀書寫字。再後來,就聽太平公主笑靨如花地講她又遇到了那個人,還問了他的名字。隨後就看她每日裏抱著那個麵具不撒手。

看來明清遠果然能預知未來。那麼,所謂日月當空,真的隻是在說天後一人了。上官婉兒默默站在窗前出神。

一月剛過,離宮就有人來接她們了。原來皇帝皇後為慶賀豐年,決定舉辦一場空前的大聚會。九州各處的李氏宗親已紛紛向離宮彙聚。

來接他們的人是太子李賢。一個明盔亮甲的英武男子。“太平,父皇命我來接你回去。”

太平公主隨手拉起跪在地上施禮的上官婉兒:“那太好了。我也想父皇和母後了。賢哥哥,這是我的好朋友,上官婉兒。”

李賢轉頭看看垂頭不語的上官婉兒,點點頭:“母親也特地交代我帶上官姑娘回去。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上路吧。”

李賢特地為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準備了馬車,然而太平公主嫌馬車氣悶,讓李賢為她找了一匹馬騎著。兄妹兩個一邊騎馬,一邊說笑個不停。上官婉兒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閉目背誦前些日子讀的詩卷來解悶。

七日後,眾人來到了離宮。上官婉兒被安排和太平公主一起住。到達離宮當晚,太平公主便去見皇帝皇後。回來後,她神神秘秘地拉著上官婉兒走到一旁;“母親已經答應一回到長安就為我找到那個人,還答應了我讓他做我的駙馬。”

果然是她萬般嗬護的掌上明珠。有求必應。對自己呢,一邊說自己與旁人不同,一邊對自己不聞不問。騙子。上官婉兒麵上笑著祝賀太平公主,心裏滿腔幽恨。

數日後,皇帝在鹹亨殿大宴群臣。酒酣耳熱之際,皇帝興致勃勃地提議聯詩。眾臣自然隨聲附和。就這樣一人一句,皇帝,霍王,天後,太子,句句相傳直到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想了片刻,吐了吐舌頭:“吟不出來。母後,讓婉兒替我作好不好。”太平公主看向武媚娘,武媚娘哈哈大笑,點點頭。

皇帝李治命內監搬過桌案,擺好筆墨紙硯,又寫好了前麵諸人所吟詩句。待上官婉兒上殿後,李治便命她接著紙上的詩句寫下去。上官婉兒看著一個個坐在食案後的王公卿相,又望望坐在上首怡然自得飲酒的皇帝皇後,心裏怒氣漸熾。接過筆,也不▲

這邊劉娘聽到宮女來報武媚娘在寢宮發脾氣摔了茶杯,忙忙的過來,進了寢宮卻看見武媚娘坐在案前,懷裏摟著上官婉兒,兩人相視而笑。皺皺眉,劉娘上前稟報:“天後,皇上那裏要進午膳了,命我請天後過去。”

武媚娘哦了一聲,扶起上官婉兒:“婉兒,你就在我這裏吃點東西吧,吃完了去榻上歇著。不許到處亂跑。”

上官婉兒搖搖頭:“婉兒累了。婉兒想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