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竟是一道一道的刀傷。
刀傷傷口發黑,外層皮膚有些微卷,看起來像是被很鋒利的刀橫著劃下。每條傷口約三寸,半條手臂上就有三十幾道傷痕。
木瀾如遭雷劈,這些傷都是哪裏來的!
她閉著眼睛拚命回想,也想不起來……
“瀾瀾!”七鰩抓著她的手,回頭衝初一喝道:“你!”
初一笑吟吟地指著自己,麵帶微笑,語氣輕佻:“我?我如何?你們是要感謝我麼?不必不必,沒有這個必要,這是我應該做的。”
七鰩倏爾大吼一聲,鬆開木瀾手,揮手打出三道白光,道道布滿殺氣。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主上若是怪罪,那我七鰩這條命,他老人家盡管來拿!今日,你必須死!”
一聲悶響,初一拔出長木劍來,淩空格擋,左擋右擋,在第二道白光下,終於長木劍脫手而飛。
眼看著第三道白光就要打到他的身上,忽見黑影一閃……
“初二!”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初二從門口撲上來擋在初一的身前,他被這殺氣凜冽的白光堪堪擊中,連連吐血。
初一爬起來過去扶住初二,看著初二的手從空中抬起,想要摸摸初一的臉,可卻在半空中無力地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這聲音也像一記重錘,重重地砸在了七鰩與木瀾的心上。
“初二師兄……他……”
木瀾呢喃出聲,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緒,隻覺得心中像是倒了五味瓶,各種感覺很是微妙。
說恨他……但初二畢竟與初一不同,說不恨他,他卻也做了那麼多錯事。
初一抱著初二的頭痛哭起來,他瘋狂從懷中翻找著靈藥。
“初一,你……你答應過我的,你要說話……咳咳……說話算話啊……”
初二說完,又是吐出幾口血,仿佛將他體內的血都吐了個幹淨。
“你不會死……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讓你活過來,對,我會讓你活過來,你放心,我會的我會的。”初一如瘋了一般地絮絮叨叨說著,左翻右找忙碌一通後,什麼都沒找到。
初二此時已然閉上了雙眼,他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笑。
就像小時候在首陽山,他與木瀾偷著跑到後山喝酒,他酒量極差,喝一口就倒下,隻得害著木瀾拖著他的一條胳膊一路拖拽回去,每次這時,他的臉上都是洋溢著這樣淡淡的笑。
看著很暖,很讓人踏實,讓木瀾覺得,哪怕被掌門抓到,她也不怕,因為初二師兄人憨厚,他也會爭著搶著一人攬下所有罪責。
現在想起來,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這些該有多好?
木瀾呆愣在原地,她不知是不是該上前去……
初二師兄……
七鰩皺了皺眉頭,終是抬起手搭在木瀾的肩上。
木瀾回手抓住他,提起一口氣欲喊叫起來,但迎麵直視上七鰩的目光,她心情複雜的情緒又沉了下去……
初二他助紂為虐……死不足惜!
木瀾這樣安慰著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向著初二的方向看去。
初一緩慢站起,懷中抱著那矮矮胖胖的初二,意念所動,看向一旁斜插入地的長木劍。
長木劍通體紅光大盛,仿佛要蓋過殿外的一輪紅日。
七鰩抬手將木瀾擋在身後,他以為初一要拚死一搏。
但……初一的身體一振,劍尖從他背後穿出,竟是長木劍□□了他的心髒!
“滴答——滴答——”
初一的鮮血順著劍尖的另一側緩慢滴下,在空蕩的大殿內不住回蕩。
伴著血滴的滴答聲,初二垂在身下的手指,仿佛……微微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