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測也沒有意義。你終究要從‘現在’開始朝前走,所以你能顧及的也隻有眼前。”安提希斯的語氣難得低沉柔和,“除了珍惜你所能珍惜的一切之外,你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伊瑟迷惑地看著父親,

“可……我想避免不好的結果。”他迷茫地說,“如果知道一件不好的事會發生,難道不是該盡力避免嗎?父親,就像小時候我們下棋,你說明知前方有陷阱的時候就不該繼續朝前走,不是這樣嗎?”

“棋盤能被預測,因為棋子隻是棋子。可生命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即便是神隻的目光也無法真正看穿生命的極限,更何況是我們。”安提希斯笑了,“就好比,就算是佩雷爾烏斯也無法準確判斷我明天會不會被緹雅揍一頓。”

“母親什麼時候不講道理過,還不是父親你……”自己欠揍。

望著精靈王驟然有些可憐起來的神情,伊瑟默默咽下了後麵的話。縱使知道父親隻是喜歡這麼裝樣子、未必真的憂鬱(肯定不是),可他還是決定給父親留點麵子。

“父親,你的意◎

緹雅輕輕按住她的肩。

“你是他的幸運。”她說話沒什麼波動,卻也並不冷硬,而是如風過森林般平和自然,“或許你認為自己壽命太短,擔憂伊瑟今後過於悲傷。作為他的母親,我有相同的擔憂,但我也同樣慶幸,至少他現在得到了最大的幸福。”

“你們兩個孩子為對方考慮得太多,也太天真和理想化了。”緹雅淡淡地評價了一句,就像她當年評價手下犯錯的士兵一樣,“伊瑟以為你可以遇見另一個人類,獲得屬於人類的幸福,而你則期待他該擁有一個同為長生種的伴侶,免去對未來的擔憂。”

“天真……理想化?”林溪不解,“為什麼呢?”

“因為你們假設的那種情況隻是無數可能性的其中一個,還是幾率很小的那一個。”緹雅拿起一朵花,在自己耳邊比了比,又對著自己的短發皺了皺眉。雖然是英姿颯爽的劍士,可王後也是喜歡美麗事物的精靈。

“用這朵小一些的吧。”林溪提議。

這回緹雅滿意了。

“看,就像這朵花,”她繼續說,“你們所期望降臨在對方身上的‘美好結果’,還遠遠不如挑選一朵合適自己的花更來得有可能——我總是不太能挑到喜歡的。”

“我不太明白……”

“兩情相悅並非易事,長期相處融洽又是另一個難題。小溪,你是否知道對一個精靈來說,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對象並不容易?”

林溪吃了一驚:“不容易?可精靈那麼美好,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