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秦鹿的問話中帶著驚喜。
護衛詫異道:“當然是因為她們沾染過魑魅魍魎啊,被哪一家買了回去,說不定魑魅魍魎也要跟著去了。”
秦鹿不屑冷哼。
早說過了:他不信鬼神。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五千年風華煙雨,是非成敗轉頭空!人這一生顧自己,顧家人,顧朋友都顧不來呢,哪裏管得了虛無縹緲的鬼神?
他是有《聊齋誌異》,《聊齋誌異》裏也寫了魑魅魍魎。
不僅如此,裏麵還詳細寫了魑魅魍魎的具體分類。魑是獸形山神;魅是老物精;魍魎被描寫成影子外層的淡影,又或者是‘渺茫無所依的樣子’。就是不知所求的浮遊!
可是最關鍵的,是目錄上方的八個潑墨大字:
‘玄奇怪異,都是人心’。
讓他感覺《聊齋異誌》在忽悠著他…
“你無需說那麼多,她們兩個,我買了!”
秦鹿指著柳嫂子和柳五兒道。
然後開始挑選可以進入榮公府兩個廚房的廚役奴才。
…
…
廚役奴才並不好挑,需要比較價格,還有勘察廚藝。
王夫人讓秦鹿挑選廚役奴才,其實沒有多少要求。
外廚房可以把食物做熟就行;小廚房那邊的要求高些,也隻是‘可以暫時的讓主子們入嘴’。
類似柳嫂子這種比大廚還要大廚的嬤嬤,便是榮國府也要十幾年才能培養出來。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秦鹿挑選了十二個普通廚役,花費三十六兩銀;小廚房的‘大廚’卻很難挑選。他嚐過秦嫂子做的飯菜,可不想再吃了。
就在他繼續甄別、挑選的時候,春花居的後門口,正站著一個頭戴罩帽的男子。
男子彎腰駝背,領著七八個三五八歲的幼童,還有一個稍大一些。
“聽聲音可是鹿哥兒那個小人精到了這裏?”
男子驚咦出口。
春花居的後門和暨南牙行的後門連著,男子所在的地方,和秦鹿挑選‘大廚’的牙行後院也隻有一牆之隔。
他聽到秦鹿的聲音,腰杆一下子直了,跳起來想朝院牆的那邊看。
突然又彎下腰,把臉死死的藏在黑色粗麻布的罩帽裏麵。
他走向春花居後門,後門也嘎吱打開,拐出一位身材豐饒的女子。女子約摸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滿臉愁容,看見男子和孩子們就笑:“今個隻有這些了,生意不好,虧待了孩子們。而且以後我許是幹不成酒樓,留不下飯菜了。”
男子連忙道謝。間或咳嗽兩聲,像個病癆鬼。
女子放下簡陋大的食盒,又塞給男子一個錢袋,使勁道:“不多,去抓藥。”說完轉身進房。
男子把拳頭攥緊,扯開罩帽,露出老鼠眼和大板牙,不是‘那個人’又是誰來?
那個人仰天哭笑兩聲,比較大的男孩子就抓住他的手。
別的孩子年紀還小,肚子餓了,早就扒開食盒,把裏麵的殘羹冷炙挨邊分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