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來十人,都是魏大師曾經收過的徒弟。年紀大的有爺爺輩的,年級小的也有和鈴她們這一輩的,跨越了好幾代。身為魏大師的兒子,諸位學徒的“大師兄”,魏潛行走了過來打招呼。
慕和鈴在連凱風麵前一向表現得知書達理活潑可愛,搶著喊道:“大師兄好。”
魏潛行的頭發和他一貫握著的毛筆一樣黑白鮮明。白發已經蔓延了半個腦門,但抵不住他隔三差五的染發,黑白兩色層次不齊得倒也烘托出了他一代藝術家鋪天蓋地的文藝氣息。
但是藝術家張口很粗糙:“凱風和鈴啊,待會兒進我爸那屋分贓。”
連凱風涼涼得看了大師兄一眼,還是和鈴頗有耐心得承上啟下道:“嗯,去老師的包廂裏麵聆聽教誨嗎?”
“聽什麼教誨啊,就是分分東西。他手上有一些文房四寶,還有多少年積攢下來的畫作,什麼翡翠玉器,袁大頭和晚清鑄幣,多著呢,今天要拿出來給你們分一分。”
沒想到封筆還有這個好處,慕和鈴隨即朝魏大師的包廂瞅了又瞅,都有些摩拳擦掌了。眼瞅著一*學生進去,一*富人出來,和鈴又有些迫不及待了。
趕上趟的喬景雲匆匆跑了過來,聽說了“分封”事項後非常驚訝,當然,也非常感動:“我真是誤會了老魏。”
和鈴跟著點了點頭。
“那你以為老師為什麼要封筆?”一直坐在圓桌旁椅子上和人閑聊的連凱風忽然插話道。
“這不是封了筆之後畫作能炒到七位數嗎?”喬景雲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掰起事實來:“連大公子,你憑良心講,難道不是嗎?總比死後畫作炒到七位數來的好吧?”
一句話說完,半個大廳的師兄弟妹們都被他喬大藝人的實誠給逗樂了。
輩分小,自然進去的晚。和鈴是跟著連凱風,喬景雲,郭悅,還有一個才上初中的小女生走進了包廂。除了小女生天賦異稟是被魏大師寄予厚望的,其他的四個人都是早年在他老人家這兒混日子和磨性子的。
他們幾個都是實打實的關係戶,像喬景雲就是因為自己奶奶曾經是魏大師的初戀,魏大師不看僧麵看情麵才將他給收了的。那邊郭悅的關係更硬,她外婆是蘇州評彈社的頂梁柱,魏大師是最好評彈這門藝術的,愛屋及烏就將郭悅給收了。和鈴是不用說了的,小時候沾著連家的光,想拜誰為師拜不到啊。隻是那時候她瞎,不知道自己的興趣愛好是什麼,看連凱風學什麼她就學什麼了,也是真的“不挑”。
至於連凱風小時候為什麼喜歡畫畫,慕和鈴眼珠遊移了半天,最後終於定在了身旁的郭悅身上。
嗬,姑蘇名媛,身價如同吳中韓雪呢。
包廂的中央鋪了五個蒲團,喬景雲自覺得跪坐在了最中間的那一個上麵。和鈴權當沒看見,默默飄到了旁邊的紅木椅上,踏踏實實坐了上去。郭悅也偷著笑,坐到她對麵的椅上。
連凱風是最後一個進去的,路過的時候不忘踢了喬景雲腳跟一腳,惹得坐在旁邊的郭悅笑得花枝亂顫。
和鈴的嘴角抽了一抽。這對狗男女,都多少年了,互動居然還來這一套。
喬景雲也是忿忿不平得從蒲團上爬了起來,拍了拍鞋上的灰塵,坐到了和鈴的右手邊,氣憤道:“瞧你連家哥哥的德性!”
和鈴臉上也帶了三分不爽之色,偏了頭和喬景雲耳語道:“他們就那樣,一鍋配一灶,犯不著去計較。”剛說完就感受到了當事人投來的關注視線,帶著熱度和威壓的那種,和鈴有些悻悻得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