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君子的季子恒小朋友,隻能朝大哥哥和小妹妹說拜拜。
季子恒離開殿內後,趴在季子清腿上的季子珊,已自己翻過來後背蓋兒,抱住大金腿哥哥的胳膊,吐字模糊的提要求:“哥……飛……飛……”舉高高再轉圈圈的遊戲,現在是季子珊‘小朋友’的心頭大愛,每逢季子清陛下過來,她一定得玩上一把。
季子清板著臉,拿眼睛瞪胳膊上的扇扇牌掛件:“想玩飛飛,你剛才還敢不理大哥哥……”
季子珊抱著大金腿哥哥的胳膊,用力的撒嬌蹭蹭:“飛……哥……飛……”人家不懂事嘛。
季子清一慣是拿妹妹當親閨女疼的,見她這幅牛皮糖又纏著玩的架勢,頓時就卸去了帝王威儀的矜持,用手掐扣著她的雙腋,在殿內飛轉了好幾圈。
季子珊‘小朋友’當即樂成了一隻咯咯咯叫的小鴿子,稚嫩奶氣的笑聲在殿內不絕於耳。
逗妹妹玩了一會兒,季子清又在臥榻邊坐下,手裏捏著幼妹胖乎乎的嫩臉蛋,口內和惠安太後說道:“母後,德太妃今兒開始作怪了?”他要忙前朝之事,後宮裏的動靜,都是母親替他看著,偶有些動靜稍大的,劉全順也會及時告訴他,所以,宮裏去富錦候府傳旨的事兒,季子清沒來慈寧宮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惠安太後望著小女兒皺起來的包子臉,笑道:“稱不上什麼作怪,大概是又想出風頭了。”
季子清冷哼一聲,表情不悅。
惠安太後瞄一眼冷漠臉的長子,柔語笑道:“清兒,後宮裏的事,你不用操心,自有母後替你看著。”嘴角微彎的笑了一笑,“德太妃想出風頭,哀家就讓她出大風頭。”還是那句話,德太妃想做什麼,她都會滿足她,但最後會釀出什麼樣的結果,那可由不得她。
季子清忽然微微一笑:“兒子愚鈍,不知母後這回又做的什麼打算?”
上次母子倆合夥兒坑武家,季子清陛下表示,坑的好愉快,他早就等著再一次坑武家不商量了:“需要朕做點什麼麼?”
“這回又不牽扯外臣,何須皇帝出手?”惠安太後無語的嗔了一下躍躍欲試的長子。
不過,她也明白,自長子懂事起,就對‘武家’充滿了厭惡,武姓的祖母不喜冷視他,武姓的妃妾敢挑戰他母親的正室權威,流著雙重武氏血脈的二弟,也敢對他這個嫡出兄長蹬鼻子上臉。
擱誰身上,隻怕都會相當不爽。
如今終於自己當家做主,不好意思,她和她兒子都沒有不計前嫌的心胸。
能在皇宮裏浮沉多年的太後和皇帝,會是光輝聖潔的聖母和聖父麼。
嘴角微微一扯,惠安太後口氣冷漠:“福安宮又不是德太妃一個人的地盤,她想春風得意,也得問問淑太妃她們答不答應……”德太妃以前敢對她不恭不敬,那是有武老太後撐腰,如今,淑太妃等人敢隨心所欲的和德太妃挺腰子,自然有她在後麵做主。
過往種種的恩怨,可不會一筆勾銷,要怪就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吧。
“再有,武家的那個小丫頭不過五歲,在家裏也是嬌生慣養倍受寵溺的,皇宮是個處處講規矩的地方,她一個外臣之女,若是不懂規矩,德太妃也不教她懂規矩,自會有旁的人告訴她規矩。”惠安太後輕輕揉著女兒的小手掌,“小孩子受不了了,自然會吵著鬧著想回家……”
季子珊鼓著胖包子臉想了一想,有點明白了。
古代講究皇權至上,武家小姑娘身為官家之女,若是來皇宮裏住著,有品級的後妃娘娘,她都得恭恭敬敬的尊著,宮裏的皇子和公主,她也得恭恭敬敬的讓著,但凡她有一點出格的地方,自有人一口一個規矩的砸下來。
人家在自個兒家裏,本來當的是千金大小姐,一來宮裏,反倒要變成受氣包,心性還不穩定的小姑娘,哪會不想著離宮回家……
“娘家的侄女能來宮裏陪著,不管是對德太妃,還是對富錦候府,都是莫大的榮耀,這麼出風頭的事,當然要叫整個京城都知道知道。”惠安太後笑的意味深長,“眼瞧著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了,外宮誥命都會來宮裏赴宴,哀家給武家的恩典,正好叫她們都親眼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