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耳邊響著,獨孤夜卻第一次有點充耳不聞,沒有論斷。
他知道,他不能等下去,他知道一旦軒轅澈反過頭,現在的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這些他心中都明白。
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動不了,腦袋無法支配四肢行動,支配不了。
那黑藍的眼定定的注視著山澗上,琉月的貼身影衛追下去了,軒轅澈這麼多人也下去了,琉月應該沒事情吧?應該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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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快走,快走。”
耳邊催促的聲音越來越急,可是,他隻是想看著那人被救上來,隻是想確定一下她還活著,他隻是想這樣而已。
在等一下,在等一下。
定定的眼,沒有說話,卻已經述說了很多,無聲中透著有聲。
一地冷雨。
“王爺,你放心,你現在心情激動,可能未必有秋痕慎重,你要相信他,要相信他,咳咳。何況杜一追上去了,他能行的,王妃絕對不會有事情的,你就是現在下去,也追不上王妃,也晚了。”緊緊拽住軒轅澈的彥虎,一邊往外咳血,一邊快速的朝軒轅澈道。
憤怒的獅子,在彥虎最後一句話中,突然靜了下來。
那合六個首領死命困住的軒轅澈,突然停止了發狂的掙紮,那彥虎的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
杜一追上去了,憑借杜一的武功,應該護得了琉月周全,應該能,應該能的。
何況,就算現在他下去,也晚了。
彥虎的話,終於喚回了他的神智。
“放開。”從瘋狂轉換到冰冷,隻是一瞬間的功夫。
一座火山頃刻間變成萬年寒冰,那樣的轉變,讓任何人都瞠目結舌的同時,心整個的提了起來。
彥虎見此,一邊與其他首領緩緩的放手,一邊緊張的防備著,他們的王爺該不會是騙他們放開,然後……
沒有讓彥虎等多擔心,軒轅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黑漆漆什麼也看不見的山澗後,突然一身鐵血的轉過了身。
尋死,不,他絕不會,他的琉月一定還活著,他相信她,他相信杜一的本事。
他應該相信他們,他隻能相信他們,但願,但願……
那麼,現在,他要做的,血債血償。
一臉殺戮,一身鐵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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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澈一身殺氣的對上遠處坐在地上的獨孤夜,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臉上,隻剩下傷到極致的憤怒。
右手一揮,那依舊跪在地上的兵馬,轟的一聲齊齊站了起來,朝著獨孤夜和赫連雲召的人就圍了上去。
“一個不留。”蒼茫的冷雨中,冷如寒冰的四個字,衝破絲絲冷雨,回蕩在這一方天際。
帶著透骨的恨,帶著決絕的怒和殺。
大雨傾盆,黑夜深重,殺戮的利刀舉起,一地的血腥開始醞釀。
軒轅澈朝傲雲和雪聖動刀了。
殺伐天下,此後天下風雲既起,再無寧日。
秋雨綿綿,一日連著一日,就好像老天在垂淚。
初秋的天氣在這終日的連雨中,快速的寒冷了起來,冷的幾乎可以凍結人心。
從來沒有那一年的天,有這麼早的冷過。
那三年前被一把火燒了的天辰國都郊外,那連綿起伏的黑漆漆的山,再度成了天辰的熱點,再度熱的比炎夏還要火熱。
三萬龍騎衛,四萬禁軍,把整個這一片山林,就如拉網一般搜查而過,就如三年前一般無二。
隻是,三年前,找的是軒轅澈和琉月兩個人,而這一次,找的隻有琉月一個人。
所有水道,密林,道路,周邊。
一切的一切,所有能夠找到,所有能夠想到的地方,所有明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去找了的地方。
一一的搜查而過。
沒有人,除了一破爛的衣襟掛在山澗下那激流旁的樹梢上,什麼人也沒有,沒有琉月,沒有杜一。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山風呼呼的刮過,在那山澗矗立了整整七天,不吃不喝,就那麼站在那裏的軒轅澈,黑發在山風中飛揚,神色卻越來越冰,眼神越來越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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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兒,回去吧,你這樣,父王心裏不好過。”站在軒轅澈身邊,軒轅易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他隻想琉月走,沒有想殺她,那怕他與右相那麼做了一手,他也是知道的,憑借琉月的本事,定然無傷,他沒有想過要殺她,也不敢殺她。
隻是沒有想到,唉……
沒有回答,沒有反應,隻有那重重包圍的冰冷,那隔絕了所有氣息的疏離,比三年前的軒轅澈還冷酷無情了。
“澈兒,回去吧,月兒要是知道了,定然會心疼的,回去吧,沒找到是好事情,月兒那麼本事,肯定會無恙的,就如當初的你們,母後也以為無救了,最後你們不是自己回來了,澈兒,月兒定然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