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容秋痕在多注意,琉月突然一抬頭,神色整個扭曲的可怕,黑發四散飛揚,猶如獨狼的嚎叫穿破層層蒼雲,稟射四方大地。

“噗噗……”鳥雀驚起無數。

野獸四下亂走。

瘋了,走火入魔,這……

一手刀砍下,神色已經整個瘋狂的琉月,身體一軟一下倒了下去。

身後歐陽於飛滿臉難言的神色,摟住了倒下的琉月。

山風簾卷。

頭頂夕陽如火,連綿而至整個天際。

那麼的紅,那麼的帶著猙獰的氣息。

清風刮過,帶著這個時節不應該有的清冷。

時間如飛而過,轉眼就是一天一夜。

碧藍的天空白雲依舊,輕柔如昔。

樹木在清風中沙沙作響,草葉依舊碧綠,山花依舊燦爛。

天地,依舊在運轉。

隻是有些已經不同。

皇陵邊界的一小小的小木屋,坐落在山腳,乃是不知情的獵人遊做打獵歇息之用。

微風輕輕吹過,茅草屋上絲絲茅草有三兩根飛揚。

坐在屋內簡陋的床邊,歐陽於飛看著昏睡不醒的琉月,伸手縷了縷琉月麵頰前的黑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邊上雲召靠在床頭,一口一口的往嘴裏倒著酒。

一身已經看不出來白金色的獨孤夜,站在窗戶邊上,背負著手望著窗外的藍天。

屋子裏的氣息很冷,很沉。

門外,杜一和天涯各自落坐著,好像兩尊門神。

這一日一夜都沒有人說話,那種靜默讓人窒息。

再度看了被他打昏的琉月一眼,歐陽於飛伸手拿過雲召手中的酒壺,仰頭飲了一口。

當日,若不是他出手快,恐怕琉月不瘋狂也要完全轉了性。

那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算他們都有點接受不了,何況於軒轅澈情深若斯的琉月。

隻希望,經過一天一夜的昏睡,到時候醒來的時候,琉月別太激動就是好事了。

“要醒了吧?”

一口酒飲下,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夜,突然緩緩的轉身,看著昏睡的琉月道。

歐陽於飛點了點頭。

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不能昏睡太久。

“那怎麼辦?”雲召靠在床頭看著琉月。

短短的一日一夜,好像人都老了一截,下巴上青青的胡子都冒了出來,眼也血絲亂冒。

想了一天一夜了,他還是沒有想到琉月醒了過後,他們怎麼說,怎麼處理,怎麼開解。

琉月那性子和那感情,他們都了解。

但是,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反而無處下手。

那是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也調解不了的情緒。

沒有人接話,歐陽於飛和獨孤夜,也同樣沒有想好。

對視一眼,沉默依舊。

“恩。”就在這份沉默中,昏迷的琉月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

歐陽於飛,獨孤夜,雲召,立刻齊齊看了過來,就連屋外冰雕一般的杜一也一下跳了起來。

三人站成一排,有點如臨大敵的看著漸漸清醒的琉月。

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會迎接怎樣的瘋狂。

緩緩睜開眼,琉月定定的望著屋頂,不哭,不鬧,麵無表情,像清醒又好像不清醒。

“兄弟。”雲召見此,不由輕輕的叫了一聲。

沒有轉頭,沒有動彈,琉月依舊隻是看著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