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血就有多深。
這是完全可以從歐陽於飛身上看出來的。
雖然,他們現在站立的角度不一樣。
他和冥島是仇敵。
但是,若換一個中立的眼光來看,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這兩人之間……
唉,實在是有點不好說了。
雲召注視著歐陽於飛的背影,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淡淡的聽著,他尊重歐陽於飛的選擇。
“是師傅。”輕柔的話從歐陽於飛的嘴裏飄散出。
那刻盡風流的臉上,揚起的是苦笑,一種濃濃的說不出,道不明,不知道其中意義的苦笑。
冥島王尊對他的好,他怎麼不知道,他怎麼不清楚。
隻是……隻是……
“好,算你良心沒有被狗吃了,還知道是師傅。”
索將一聲冰冷透骨的冷哼,目光鎖定歐陽於飛,牙齒咬的緊緊的,瞪著滿臉苦笑的歐陽於飛。
沒有在憤怒的狂嘯,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字一個字,很沉,很緩。
但是那凝重卻越發的尖銳。
“你去中原找納蘭琉月,師傅知道,卻沒有阻攔你。
你幫著那個不知道本家是誰,不知道祖宗是誰的納蘭琉月,師傅知道,卻還是沒有阻攔你。
你沒有公開反對冥島,隻做些小花樣幫著敵人,不救自己的人。
師傅在眾多的質疑聲中和反饋聲中,一聲處決你的命令都沒有發出。
歐陽於飛,別人不清楚,你應該很清楚。
要解決你,冥島不是拿不出人,不是沒有人奈何得了你。
但是,沒有,一直沒有。
冥島三王,六尊,九聖,死完了都沒有你的處決命令。
歐陽於飛,師傅如此的寵溺著你。
你卻是這麼報答的,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聲音很沉,那是一種比黑夜還沉的冷沉。
緊緊的鎖住歐陽於飛的雙眼,索將鐵麵冷酷若斯。
“今次,那納蘭琉月領兵來犯,你沒有出現在她的陣營裏。
這一點,師傅和師兄都還覺得有一點欣慰。
你就算在迷那個女人,在明裏暗裏的幫著她,但是你還是沒有忘本,沒有忘記這裏是你的家。
可惜,可惜,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一聲咆哮,那我們錯了四個字,幾乎如那冬日的悶雷,炸的人心疼的不留一點餘地。
雙眼瞬間血紅,索將怒視著歐陽於飛,一口鐵牙幾乎磨碎。
“我們錯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親自領兵來攻打。
居然帶敵人走我們自己族人都不知道的內航海線。
居然用師傅教導你的海戰經驗來打師傅的土地。
你領著敵人來打自己人。
來打你的兄弟,姐妹,父母,親人,來打你的師傅。
歐陽於飛,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聲聲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就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失望。
言辭的激烈,伴隨著心中的絞痛,飄揚在天際。
橫陳在這一方海域之上。
身後,冥島的戰船快速的駕駛了過來。
那種熟悉的黑和熟悉的陣勢,在這一刻是那麼的刺眼。
那麼的讓人心醉神傷。
靜靜的駛來,沒有激烈的號角聲響起,沒有狂烈的驟喊聲驚動。
是一種靜寂,一種死寂。
一種悲涼和失望,所有人對這個曾經冥島的天之驕子的失望。
陽光從天際灑下,籠罩了歐陽於飛一身。
白衣耀金,翩若出塵。
雲召從背後看著歐陽於飛。
那筆直的身影還是那麼筆直的站立著。
隻是,在他看的見的角度,清楚的看見歐陽於飛的五指狠狠的抓在船沿上,狠狠的抓著。
那鐵木上幾乎被他抓出幾個大洞。
但是,歐陽於飛卻毫無察覺。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歐陽於飛,他沒有懂過,他也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
也許……也許……
海風呼呼的刮過,那絲絲的冰冷滲透入骨髓,冷的如冰。
沒有出聲,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歐陽於飛就那麼靜靜的矗立在戰船船頭,沒有回話,沒有反駁。
認了,他就這麼認了。
沒有任何辯護的話,沒有任何的解釋,就這麼認了。
認了他的狼心狗肺,認了他的忘恩負義。
輕風飛起,絲帶絲絲飛揚.
歐陽於飛的臉在晨光中,風流依舊,隻是那眼底深處的苦澀,沒人看得見,也沒人看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