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這樣的敲門節奏,程惟墨都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助理也習慣了向落,看到來人是她,都不過來問一聲有什麼需要。

程惟墨無奈,去開門。

“程律師,在忙呢。”向落淺笑著問。

等她進來,程惟墨關上門,“又有誰傳播你的不實言論?”

向落:“今天沒有的。是過來跟你結律師費。我聽薑沁說,你這門檻都快被人給踏破了。”

程惟墨沒接茬,給她倒水。

“謝謝。”向落接過來,抿了一小口。她在茶幾上掃一圈,沒零食。“程律師,你這有沒有吃的?”

說著,她放下水杯,揉揉太陽穴。

“我好像有點低血糖,頭暈。”

程惟墨辨不出她是故意還是真低血糖,這個也不能開玩笑,問她:“你想吃什麼?我到助理那找。”

向落:“蛋黃派,隻吃蛋黃派。”

沒辦法,程惟墨下樓去給她買了一袋來。

向落平時不吃這個,要上鏡好看,從不敢吃高熱量零食,為了下半輩子幸福,今天豁出去了。

她連著吃了三個,第四枚已經撕開包裝袋的一角。

程惟墨看愣,“你失戀了?”

女人也隻有這個時候不顧形像大吃,就像薑沁,失戀那會兒在酒吧發酒瘋,潑了他兩次酒。

向落想了想措詞,回他:“有可能失戀,還不確定,先吃了再說。”

程惟墨:“......”

他對感情雖然反應遲鈍,但也早覺察出,她對他不一樣。

“向落。”他表情嚴肅,看著她的眼。

向落:“你就算要拒絕我,等我把這個蛋黃派吃完的,行不行?我還是小時候吃過,後來演戲,就沒有好好過自己想吃的零食。”

程惟墨沒再接著往下說,靜了片刻,開始忙工作。

半小時過去,程惟墨再次側臉看向落時,那枚蛋黃派才剛剛咬了一小口。

程惟墨突然就想起,當初奚嘉到他這裡簽離婚協議,那時她什麼都聽不見,想跟莫予深離婚。

她簽字要很久,磨磨蹭蹭半天,最後還要摁手印,延長時間。

那是因為她不想離,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現在,向落就一小口一小口吃蛋黃派,彷彿她隻要不吃完,他就永遠不會拒絕她。

程惟墨在心裡呼口氣,沒再管她。

晚上十點半,程惟墨忙完,關了電腦。

向落那枚蛋黃派才吃了一半,她這麼解釋:“細嚼慢嚥,不會長胖。你知道的,我們藝人為了保持身材有多不容易,就得狠狠虐自己。”

程惟墨示意她,“你包起來,帶回家吃。”

向落又咬了一米米那麼大,“程惟墨。”她第一次喊他名字,“咱們玩個遊戲行不行,我們倆都遵循遊戲規則。”

程惟墨問:“什麼遊戲?”

向落:“你先答應我,我就告訴你。”

程惟墨這才發覺,女人都是不講理的,跟她講理,就輸了。今晚,他耐心出奇的好,“說吧。”

在剛才過去的幾個小時裡,父親的那句話一直在她腦海裡循環回放,女孩子家不管什麼時候驕傲不能丟。

她捫心自問,這些年也算做的合格。

可這條準則,甚至是底線,到了程惟墨這裡,就不管用了。

向落屏著呼吸:“如果我不表白,你就不許拒絕我。你辦公室這裡,我想來就來,行不行?”

程惟墨:“...你這是霸王條款。”

“那你答不答應?”向落一瞬不瞬看著他。

程惟墨沒置可否。

向落:“那我當你答應我了。你也不許去相親,不許找女朋友。”

程惟墨眼神無奈。

向落心滿意足,把剩下那半塊蛋黃派兩口吃下去。

程惟墨:“......”

現在也不需要減肥,也不需要細嚼慢嚥了。

他提醒她拿上包和車鑰匙,隨之,他也起身。

向落問:“我是坐你的車回去,還是你開我的車?”

程惟墨婉拒:“各開各的。”

向落瞅著他,聲音很小:“我吃了蛋黃派。”

程惟墨不理解為什麼吃了蛋黃派就不能開車,“然後?”

向落:“有酒精含量。”

程惟墨說不出話來。

向落往嚴重了說:“我這個人對酒精特別敏[gǎn],萬一遇到查酒駕的,我到哪兒說清楚?我演藝生涯也到此結束。”

“向落。”

“嗯?”

程惟墨嘆口氣,關了燈,“開你車。”

要是開他的車送她回去,她明天又會讓他去接她,說不定還要送她去劇組,他明天上去有個案子要開庭,沒時間。

向落得了便宜還賣乖:“麻煩你了啊。”

程惟墨想說,這一年半,她何止是麻煩他,他的私人時間被她擠占了三分之二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