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有天,他會把父親給他的那些,一點點抽離出去,全都捐了。

父親的錢,他一分也不會花。

華瑜:“我之前有關注你跟莫予深的股權之爭,以為你那麼狠,就是為了得到莫氏。”

結果他一點無所謂,竟然減持。

莫濂:“本來就是要得到莫氏。”頓了頓,“得到了,再毀掉,我不自己不會要,不稀罕。”

當年他私下搶莫氏集團的項目,是為了豐滿羽翼,他需要大量資金流。

他不惜一切代價,想毀了莫氏,而莫予深則一直顧全大局守著莫氏。

於是,他們勢不兩立,成了最大的敵人。

他想毀了莫氏,看著它走向破產,隻為報復父親母親。隻有變得一無所有,一夜之間從天堂落入地獄,才能真正讓他們痛苦。

他憎恨父親出軌背叛,要不是父親出軌,他就不會出生,不會被人唾棄,也不會有個支離破碎的人生。

他更憎恨母親,恨她的愛慕虛榮,恨她自私自利,永遠隻愛自己。

在父親眼裡,他是多餘的礙眼的存在,他就不該出生。小時候,父親喝醉酒,打他時曾說過,要不是他,他不會離婚。

父親夜不歸宿時,母親把所有脾氣都發他身上,說要不是為了他,她早就離婚,不會委曲求全。

所有人都怪他。

心裡有多恨父母,後來他就有多冷漠多陰狠。

直到現在,他心裡依舊有那麼多陰暗的地方,常年見不到陽光。

它們破爛不堪,骯髒齷齪,卑劣無恥。

華瑜攥著他的手,“前幾年我關注你們莫氏的動向,莫董提前退休,聽說是為了你,我以為莫董對你不錯。”

莫濂,“他哪是為了我,他看似對我好,其實是利用我肘掣莫予深。”

父親跟母親是一類人,眼裡隻有利益。

隻不過後來沒人領父親的情,不管是他還是莫予深,都沒那麼稀罕他股權,他才想起來親情這個東西。

但誰都不會原諒他。

原諒,隻適合誤會和犯錯。對於長久的明知故犯的傷害,所有的原諒都顯得虛偽,那又何必。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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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另一邊酒店房間。

薑沁把一次性泡澡袋套好,放了大半浴缸溫水,把大寶拎到浴缸裡,“好好泡泡,你都凍透了。”

大寶玩著玩具,弄著泡泡,玩著玩著,他忽然想起一事。

“姑姑,我剛剛在雪地,看到伯伯了,他穿黑色衣服。”不過當時隻顧著在雪地裡滾,生怕姑姑追到,就把這事給忘在了腦後。

薑沁給他洗頭髮,“什麼伯伯?”

大寶:“就是在機場我們遇到的那個伯伯呀,他很高,穿黑色衣服,你也認識對不對?”

薑沁手上動作一滯,接著給大寶洗頭髮。

見姑姑不說話,大寶再次強調,“我真看到了。”

薑沁沒放心上:“不是長得高,穿黑色衣服的就是你伯伯,明白?”

大寶眨眨眼,一下又不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伯伯。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可如果是,伯伯會跟他打招呼的,但沒有。

那就不是。

可當時他在喊叫,也許伯伯喊他了,他沒聽到呢?

大寶被自己給繞暈。

翌日,天氣依舊晴好。

今天平安夜,小鎮格外熱鬧,處處洋溢節日氣氛。

“姑姑,這裡有雪,馴鹿車應該很快就能到吧?那我的願望是不是今晚就能實現?”大寶仰著腦袋,問薑沁。

薑沁:“你許了什麼願望?”

大寶:“秘密。”

薑沁怕大寶亂跑,今天街上人多,她把大寶抱懷裡。

迎接節日,晚上有慶祝活動,小鎮所有街道都清掃過,不滑。

去中心街,要經過木屋酒店門口。

薑沁看著腳下的路,大寶四處亂看,瞅著一座座像童話世界裡的雪房子。

“姑姑,你看那邊是誰!”

大寶很興奮,原來昨天他沒看錯。

薑沁順著大寶手指的方向看去,木屋酒店門口,有對依偎的男女,應該是在等酒店的車。

天冷,女人背對著這個方向,靠在男人懷裡,手放在男人羽絨服裡麵捂著。

薑沁沒認出那個女人,認出了莫濂。

愣了有半秒,她趕緊別過視線。

“伯...”伯。

後麵那個字,被薑沁的手給捂了回去。

大寶嘴裡咕噥著,說出的話不完整。

不遠處有身影經過,莫濂下意識看去,臉上表情僵了僵。

薑沁應該看到他了。她正捂著大寶的嘴巴,大寶兩手拉扯,跟她鬧騰,好像在掙脫。

華瑜看他表情不對,也轉身看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