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寓門口。”

薑沁:“阿姨,您?”

秦蘇瀾:“下午要是有空,陪阿姨喝杯咖啡。”

薑沁沒問秦蘇瀾怎麼知道她在家,大概她不小心洩露的情緒都被秦蘇瀾捕捉到,感情裡受過傷的人,都敏[gǎn]。

“阿姨,等我五分鐘,我換衣服。”

今天秦蘇瀾沒讓司機跟來,她親自驅車。

戴了墨鏡的秦蘇瀾,遮住眼角的皺紋,離遠看,看不出年齡。

薑沁坐上副駕,“今天您不用帶二寶和三寶?”

秦蘇瀾:“奚嘉帶他們去姥姥家,我難得清閒。”

兩人誰都沒提今天中午聚餐,沒提她為何提前離開,又為何在家。

秦蘇瀾閒聊:“帶大寶旅遊累不累?”

薑沁實話實說:“身累心不累。”大寶是她寂寞旅途中的一抹光。

沉默一瞬,秦蘇瀾:“我年輕時都是一個人旅行,走走停停,現在想不起來去了哪些地方,看了什麼景。當時要是有大寶陪我,說不定我還能拍照留念。”

薑沁笑笑,“我拍了不少,一根電線桿我都能拍很多張。”

“大寶大概是同齡人裡去過地方最多的孩子。”

“應該。”

聊了幾句大寶,秦蘇瀾:“我那會兒以為,隻要我不斷走,不停留,就不會畫地為牢。”

薑沁接過話:“殊不知,是心被判了死刑。”不管怎麼走,走多遠,心都在牢籠裡。

秦蘇瀾抽空看她一眼,隨即看前方的路,“你比阿姨領悟地透徹。”頓了頓,“但沁沁,你跟阿姨不一樣。”

薑沁沒接話。

秦蘇瀾:“如果回不去,總要往前走。”

薑沁輕聲道:“回不去了。”

秦蘇瀾:“要是不捨得,那就在原地站一會兒再往前走。選一個跟他不一樣的方向走。沁沁,總有天你會發現,你走著走著,過去那個人,你不想忘的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慢慢淡了。”

薑沁拿手背擦擦臉,用力點頭。

配角番外十七

“你們店裡最苦最澀的咖啡來一杯,什麼都不加。再來一杯,隻加一滴咖啡,其餘放牛奶和糖,最好甜到齁嗓子。”華瑜手托腮,跟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確認:“另一杯隻加一滴咖啡?”

華瑜笑,點頭。

服務員經常遇到各種奇葩點餐,見怪不怪。

等服務員離開,莫濂問她:“你不是要喝咖啡?怎麼改喝牛奶?”

華瑜:“牛奶是給你點的。你心裡苦,需要糖中和。”那杯苦咖啡是她的心頭好,她喝咖啡從來都是挑最苦的點。

以前朋友問她,幹嘛找虐。

可能心裡太甜,也需要中和。

莫濂:“我不吃甜食。”今天中午爺爺的生日蛋糕他隻象徵性吃了幾口,食不知味。這是多年來他第三次吃甜食。

之前兩次是跟奚嘉一起慶祝生日,她給他訂蛋糕,他吃了不少。

華瑜換成雙手托下巴:“別打岔。”

莫濂看著她:“嗯?”

華瑜嘴角勾著笑,似有若無,幽幽看他:“你知道我說什麼。”

莫濂想了片刻,沒猜出,他真不知道她說什麼。

他眼神茫然,看來一時真沒猜出。華瑜沒賣關子:“從昨晚見餘安到現在,你心臟是不是差點要被撕裂?”

莫濂一怔,他以為掩飾得不錯。

華瑜沒繼續說,等咖啡。

莫濂思緒混亂,試圖讓自己平靜。

咖啡終於上來,華瑜把那杯牛奶給他。

苦咖啡的香氣瀰漫開,沁人心脾。

華瑜輕輕攪動,這才說話,“薑沁心裡那個人是你。餘安告訴你的,所以你昨晚回家喝酒。知道真相那一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無能?明明你最想要保護她,最希望她幸福,為了她你什麼都願意做,卻偏偏,你才是傷她最深的那個人,她被你傷得體無完膚。”

莫濂緊收呼吸,動一下就疼得要命。華瑜那番話像鹽撒在他傷口。

華瑜放下自己咖啡勺,拿他的勺子幫他攪拌牛奶裡的糖,放的可真多,現在都沒溶解。

“來咖啡館路上我一直在假設,假設我跟你一樣的家庭環境,我帶男朋友千裏迢迢漂洋過海見家長,第二天參加爺爺的生日宴,結果前一晚知道我喜歡那麼多年的男人竟然也喜歡我,我要結婚了他卻困在原地。我該怎麼辦?”

莫濂看著牛奶杯,眼前虛無。

華瑜:“我可能會崩潰。”

她放下咖啡勺,讓他品嚐甜牛奶,“生活再苦,你得學會苦中作樂。”

下一秒,她話題又回到之前,“畢竟我不是你,沒法感同身受。”

她嘬了一口咖啡,是她喜歡的味道。

“因為你父親對感情不忠,三十多年來所有痛苦都是你一人背負,從一個孩子到成年,你感受的愛意和善良少得可憐。所以你痛恨你父親那樣的男人,你想做個好丈夫好父親。你把自己禁錮在那片方圓之內,自我懲罰。錯過薑沁,你覺得這是你活該,因為你不配她,因為你有那樣一個母親所以注定你得不到你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