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啊,那長生是個官奴,除非皇上金口玉言赦免了他,否則那是脫不了奴籍的。你家玲子跟了他豈不是一輩子就完了,永無翻身之日啊。”

友貴家的不愛聽,也知道齊媽就是這麼個討厭人,當下冷冷道:“少說那有用的沒用的。橫豎我隻感激夫人的恩典。我家大玲子的終身是定下來了。你家二丫也不小了吧,比我家玲子還大幾個月呢。要我說,你幹脆去求夫人將春喜從莊子上招回來得了,還能成全一對兒孩子。要不然,把你家二丫嫁到莊子上種地去也不錯。”

齊媽變了臉色,“你這是咒誰呢?別提春喜那個下作種子。”她臉色變了幾下,繼而冷笑道:“再說,即便春喜我瞧不上,也比你那好女婿強,進過那種地方的人,也就你和你閨女還拿他當個寶。”

友貴家的怒不可遏,“一次兩次地總揭人家傷疤有意思麼?長生那孩子命夠苦的了,落在那種地方又不是他願意的,他一沒偷二沒搶的,招你惹你了,你還有完沒完?”

齊媽衝天翻了個白眼,“我這不也是好心提點你嗎。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府裏風言風語多了去了,之前的事兒就不說了,可這次擄走長生的人聽說大有來頭,是慶國公家的世子呢,是不是看上你這乖女婿了?所以說啊,男人生得太好看也不是好事兒,這京城裏好南風的權貴公子大有人在,長得好就容易被人惦記上。”

友貴家的聽她越說越不堪,將食盒扔進齊媽懷裏。“拿了飯快滾!別等老娘將你打出去!”

正說著長生抱著木柴進來,放在灶台旁邊。齊媽看了一眼,“呦,長生,這是大好了!前些日子一直癡癡傻傻的,終於醒過來了。”齊媽一邊說著,一邊兩眼放光,“跟嬸子說說看,你咋就傻了呢?”

“嗯。”長生仔細的整理好柴火才直起身,“之前也不是癡傻,隻是魂魄脫離了身體,到陰曹地府走了一遭,見到了判官無常。判官查了生死簿,說我陽壽未盡,便將我放回來了。”

神鬼之說最能引起人的興趣,齊媽嘖嘖稱奇,麵帶興奮道:“果真到了陰曹地府?那判官長得什麼模樣,無常是不是真的吊著舌頭?牛頭馬麵的看見了沒有”

長生想了想,神色認真,“判官跟衙門裏的老爺差不多,我隻見到了白無常大人,確實舌長一尺,倒也和氣,沒有難為我。黑無常和牛頭馬麵沒有見到,聽說去世間抓人去了。塵世間有個人牙尖嘴厲,據說這種人捉來要下阿鼻地獄,受拔舌之苦。”

友貴家的在一旁冷哼,幽幽道:“那齊媽你可要當心些了,小心將來也要被小鬼兒拔了舌頭。”

齊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甩手抱著食盒出了廚房,猶自恨恨罵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友貴家的遞給長生一杯溫開水,“長生啊,那個老貨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嘴討厭,這麼多年了,一直這個德行。她再敢胡說什麼,我替你去罵她。”

長生雙手接過杯子,抿抿嘴,低聲道:“謝謝嶽母。”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喝了水歇會兒去,待會兒吃飯我讓你兄弟叫你去。”友貴家的忙著擇菜,準備午飯。

長生喝了杯子裏的水,淡淡的甜,是加了蜂蜜的。他放下杯子走到友貴家的旁邊,拿起一根扁豆,學著友貴家的的樣子,掰掉兩頭的尖角,把兩邊的絲絡扯下來。

友貴家的歪頭看看長生手裏的扁豆,露出滿意的神色,“你這孩子還是挺聰明的。”又指點著長生,“除完了絲絡,直接掰成寸長的段兒,一會兒洗了就能直接下鍋炒,連刀板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