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勢還是沒有減小,雨滴打在窗戶上劈裏啪啦的清脆聲,混合著兮曦的小聲啜泣,夾雜著的回憶和翻騰著的心緒也在此刻寧息了下來。我想打開床邊的燈光,兮曦卻拉住了我的手,沙啞著聲音對我說道,“哥哥不要開燈,我現在不好看。”
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小美女吧,就算是哭腫了的大眼睛,滿臉的淚痕,異於平常的沙啞聲音,正不雅觀地抽啜著的鼻涕,但在旁人看來你柔美的表現也正是你魅力的所在啊,事實上你並沒有出醜呀。相對於我,任何時候的你不都是完美的麼,就算是現在正哭泣的你,不也是如此的傾城傾國,讓人憐愛麼。
你哥我從小都是和你一起長大的,你什麼糗樣子我沒看到過。隻是,我卻從來沒想到過我在你心裏是這麼的重要。不想讓我開燈,隻是不想在我麵前出醜吧,隻是簡單地不想讓我看到淚水打花了小臉的模樣吧,隻是一心想在我麵前維持你完美的一麵吧,隻是不想讓我對你覺得自己不美的一麵感到失望吧。
輕輕地抱著現在還屬於我的女孩兒,“瞎說。我家的小寶貝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善良的女孩,怎麼可能是壞孩子呢。”
兮曦還是啜泣著,“哥哥一直想著她,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兮曦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又哭了。
“傻孩子,你還真當那件事是你的責任啦。”我扶著兮曦的肩讓她坐到我的麵前,借著昏暗的視線用手指溫柔地為她擦眼角的淚水,笑了笑,“你記住,哥哥和林灑灑的分手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聽到灑灑名字的時候,兮曦明顯哆嗦了下,我稍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臂給她力量,正色道,“哥哥在之前確實一直都有在想她,不僅僅因為她是哥哥的初戀,怎麼說呢,她和哥哥在某些方麵可以說是同類人。你能明白我的心情麼,就是那種在世界末日後,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人卻在某天偶遇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錯愕與感動,我當時的確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我明顯地改變了許多,躺醫院清醒的那一周我也在思考或許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如果和她戀情的時間再持久點,我就會被完全改變然後脫離廢材的狀態也說不定。但是,現在我已經全盤否定了我作出的所有假想,內心所有對她的思念也全都止於那個昏迷時做過的夢。沒有後悔藥,假想就是永遠都實現不了的東西。而且,就算回到了過去,能真正意義上改變我的也絕不可能是她。
她這個強悍到沒朋友的人,從未被世界所改變過,也從未停止過與命運的抗爭。不能與她同行就是在拖她的後退,這對她來說是最不可容忍的事情,而我就是那個一直在拖她後退的及不了格的差生,作為優等生的她的背影對我來說一直都是望塵莫及的存在。所以,我和她的分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好了的,性格與對待人生態度的迥異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與其說無法改變,倒不如說這些東西是命運在我誕生於娘胎之時就早已決定好了的。
所以,小乖乖,哥哥並不是為了安慰你才編造的事實。我和林灑灑的分手,是一個早已寫好的結局,你所做的也不過是導火索罷了,加快了結局的快速到來卻並沒改變其實質,而且你也並沒做錯過什麼,錯的不是你,錯的一直都是無能為力的我。我這個人,本質太過讓人無奈,無欲無求。說得好聽點叫隨性灑脫,但無力感才是我生活的真實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