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出去牽馬。
自兩匹馬裏隨意選了一匹,然後拍了拍另外一匹的屁股讓它自己跑遠,趙希孟垂著頭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蘆葦叢裏鑽。等他牽馬過去的時候,她該已經劃遠了吧?到時候自己要怎麼逃比較好呢?為了躲開神捕門,不得不借用這條彌水河了,算了,不過是遊過去罷了。
隻是在趙希孟牽馬過去的時候,那裏那條小筏子還在,雖然往水深的地方去了一些,但是還停著,還在。趙希孟雙眼發亮,牽了馬匹就要過去,卻聽見蒲小晚開口說,“算了,這馬太紮眼了,留在這裏吧。”混血汗血馬當今隻有神捕門裏有,若真的牽著這馬過了河,恐怕反而成了神捕門追他們的線索。
趙希孟依言扔了馬韁,拍怕馬屁股讓它自己撒蹄跑了,利索的翻上竹筏,笑眯眯的搶過蒲小晚手裏的竹篙,用力一撐,“走吧。”
神捕門的人趕到彌水的時候,隻看見自家兩匹混血汗血馬悠閑的踏著小碎步,低著頭四處尋覓著嫩草亂啃著。
領頭的弟子憤恨的一鞭抽上馬屁股,疼得那馬兒仰天長嘶,撒開蹄子跑遠去了。彌水阻隔了去對岸的路,水流也卷走了一切能夠讓他們追蹤的痕跡和氣味。無法知道刺客過了這彌水後自哪處靠岸,甚至……自河中間掉頭,重新回到這邊某一處河岸上也有可能。這麼長的河岸,根本就無從找起。
可是無從找起也得找啊,領頭的弟子想了想,吩咐下去,“去叫魏師兄他們回來!”自己領著剩下的人,先去尋渡河的工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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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子撐至河中心的時候,趙希孟便轉了方向,沒有直接過河,而是順流向下而行。待到過了一處轉彎,確定神捕門的人一時半刻追不上了,趙希孟才開口說話,不過撐竹筏的動作倒是一刻也未停下,“方才在神捕山,你確實白過我一眼對吧?”他得確定一下,不是自己看眼花了。
蒲小晚看他一眼,別過臉去,不說話。
趙希孟也不在意,反正她不說話是在他意料中的事,於是繼續問,“為什麼願意和我一起逃?”
他確定這次自己沒有自作多情,方才在神捕山,他正被臭煙彈熏得睜不開眼睛的時候,卻猛的被人握住了一隻手,不由分說就把他往外拖走了。
方才她叫他去牽馬的時候,也一定是有意支開他,想要一個人渡河的,隻是不知為何最終竟然改了主意。
蒲小晚由始至終都把頭別開一旁,就在趙希孟以為她又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狀似漫不經心的扔出四個字來,隻四個字:“物盡其用。”
物盡其用?趙希孟眼角含笑,也閉了嘴。是啊,她受了重傷,帶個高手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也不錯。雖然,也許她一直不確定這個高手究竟是於己有害還是於己有利。
竹筏靜靜的沿著彌水向下,黑夜裏,隻聽見水流的聲音和時而響起的撐篙的動靜。
這安靜的氣氛隻持續了一會兒就被打破了,“嗵”的一聲,蒲小晚僵直著身子仰麵倒下,重重的砸在竹筏上,搖得竹筏猛烈的一晃,濺起好大的水花。
“小晚姑娘,你怎麼了?”趙希孟忙將竹篙丟到一邊,趕上前去,隻是他連喚數聲,都沒有聽到回應。他抓過她的手腕切了切脈,又伸手去她額上探了探,額頭冰冷,再摸摸臉頰,也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原來蒲小晚受了很重的內傷和外傷後,又春寒料峭裏掉進冰冷的河水裏,被冷風吹了一陣,便染上了風寒。
趙希孟坐定在竹筏上,任著筏子隨水飄蕩,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女人,即使已經昏死過去了,嘴唇已經凍得烏青,她的牙齒也還緊咬著,忍住不打顫。他方才一路上都沒有發覺異樣,甚至她說話的時候都沒有覺得異常,甚至在她昏倒前一刻,他都沒看出一絲異常來……忍的好!忍得非常好!
後會無期(一)
蒲小晚是被奔馬顛醒的。她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時,正看見一顆馬頭在她前方忽上忽下喘著氣的狂奔。她掙紮著想要動一動,才發現自己被人牢牢的攬在懷裏,此刻正背靠著那人的胸膛。
昏昏沉沉中,蒲小晚不動聲色的,下意識的坐直,慢慢離開那人的懷抱。剛剛動了動,後麵坐著的人就開口了,“醒了麼?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咱們還要趕兩天一夜的路呢,你再睡會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