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一眼季向北,對著身邊的護士點了點頭。
護士將季向北帶到一旁的床邊,撩開他手臂的衣服。
隨著細小的針孔紮進他的皮膚裏,鮮紅的血液開始順著針筒上的細管流淌了出來,緩緩流入身邊另一個人的身體裏。
甘甜的雙眼一直緊閉,似乎像是安靜的靜著了,外界的一切都打擾不到她的休息。
季向北從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這個女人,而他現在卻躺在手術室裏,仔仔細細端詳著她的臉上。
這張小臉白淨漂亮,為什麼他以前總會覺得那麼憎惡。
甚至連多看她一眼,他會覺得肮髒。
有人在醫生的耳邊說著什麼,醫生點了點頭,冷聲道:“血夠了,現在縫合傷口。”
漫長的手術時間過後,甘甜被推出手術室,醫生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季向北,沉聲道:
“病人的子宮受了重創,怕是以後都不能再受孕了,先生您做好心裏準備,最好不要給病人太多的思想壓力。”
季向北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成拳頭,緊抿的唇半晌才道:“我隻要她不死。”
“季先生,你快去看看露露吧,她真的很不好!”
羅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一把拉住季向北,正要邁進病房的腳步生生跟著停了下來。
“她的臉毀了,是甘甜那個賤人害了她。”
羅素罵道,身旁的季向北冷著臉,垂落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伸手一把抓住羅素,布滿血絲的眼,憤怒的瞪著她。
羅素被的表情嚇的一愣,腿上一軟,聲音不禁打起顫來。
“季,季……”
“把我從車底救出來的人,真的是甘露?”
季向北突然冷聲道,羅素頓時臉色大變,怔愣了半晌才躲閃過季向北的視線,委屈的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露露現在毀容了,你嫌棄她,想要拋棄她了?我苦命的女兒,被人害了不說,現在連男人也負心了。”
季向北幽暗的俊臉,目光沉靜的看著坐在地上大哭大鬧的羅素,卻寒的讓人心顫。
“如果你敢騙我……”
“季向北你這個負心人,露露她當年真是救錯你了。”
羅素吼了一句,從地上爬了起來,沒敢再看季向北眼底的冷寒,步子不穩的跑走了。
季向北握著拳頭的手收緊後放鬆,轉身大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病房內,護士正在整理空蕩蕩的床鋪,季向北進來看著沒有甘甜人影的病房,臉色瞬間陰沉。
“人呢?”
“甘小姐已經轉院了,剛剛被人接走。”
護士回道,說完便看到季向北憤怒的向自己衝了過來,伸手提過她的衣領。
動作簡單粗暴,把護士嚇的臉色慘白,差點暈死過去。
“誰接走的?”
“是,是一個姓封的男人。”
說完季向北的身影已經從門口消失,頓時鬆了口氣,嚇的跌坐在了床上。
季家老宅
甘甜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眼前看到的是封尋一張冷俊的臉,她正要開口,一隻大手便伸向她的額頭,片刻後拿開。
“退燒了,把藥吃了吧。”
封尋拿過床頭的水杯和藥片,遞到甘甜麵前。
她手上還紮著針,看著青紫的手背,眼淚瞬間溢了出來。
“我的孩子……”
“你放心,孩子還在!老爺子是不會讓你和小少爺有事的,你現在很虛弱,先把藥吃了吧。”
封尋在她耳邊開口,暗啞的聲音裏,透著溫柔,甘甜一愣,掛著淚珠的雙眼,視線看向頭頂的封尋。
“你說……”
甘甜不禁摸像自己的小腹,卻抑製不住內心翻滾的悸動。
封尋卻把手裏的藥往自己的麵前送了送,沉聲道:“不讓孩子有事,先把藥吃了。”
甘甜幾乎不敢再多問,拿吃他手裏的藥便吃下去,仿佛生怕自己吃晚一點,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會消失一樣。
見她這麼聽話,封尋臉上的表情才有了幾分緩和。
“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少爺既然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暫時就讓他以為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就好,等到您把孩子生下來,老爺子會安排你帶著孩子回來。”
“你是說,我要離開這裏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