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宿之靈,說道:“你媽生你也是難產,她要是把你打了,就沒你這個禍害了!”

宿之靈聳了聳肩,說道:“兒子就是小生命,輪到女兒,就成禍害了,你可真厲害。”

她嘲諷歸嘲諷,孩子又不是她的,她終歸也隻是看個熱鬧。

令宿之靈沒想到的是,白鴻見鍾馨下了決心,竟然撲通一聲,給她在醫院裏跪下了。

重症病房裏不止鍾馨一個人,尤其是每天隻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所有人都聚集在這個時候來看別人,病房裏到處是前來探望病人的家屬,來來往往的護士從他們身邊走過。

白鴻這一跪,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殷寒驚得手裏作業本都掉地上了。

白鴻膝行兩步,在鍾馨麵前誠懇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們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孩子,你現在說不喜歡他,你是在負氣。你想想,等他長大了,等他有作為了,那時候你該多驕傲啊?你是那個好孩子的母親,你——”

鍾馨像隻刺蝟似的,忽然說道:“我為什麼要驕傲?他的人生又不是我的人生,我為什麼要驕傲?”

“我現在隻想要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你明白嗎?”

他們兩個吵的時候,宿之靈忽然懟了一下殷寒的胳膊。

殷寒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宿之靈小聲說道:“我們來吵架。”

殷寒:?

殷寒:“放著好戲不看去吵架,你傻了嗎?”

宿之靈說道:“我扮好人,你扮壞人。我替鍾馨說話,你提白鴻說話,我們這叫反諷。”

殷寒皺眉盯著宿之靈良久,半晌,她看著宿之靈狡猾的眼神,終於恍然大悟:“哦!”

殷寒大叫一聲:“她怎麼能打掉孩子呢?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是兩個人的,她憑什麼說打就打啊?”

她這一嗓子喊得實在是太大聲,所有人都回過頭來鄙夷地看她。

宿之靈為難地說道:“咳咳,小點聲,小點聲。”

然而,殷寒已然入戲太深了,她傲然一昂頭顱,一臉嚴肅的表情,義正言辭地說道:“那可是小生命!他都已經能看見光了,現在把他流產,這是謀殺,是謀殺!”

……

她這戲劇性也太強了吧。

然而,白鴻絲毫沒反應過來殷寒是在反諷,一看有人替他說話,立刻說道:“你看,別人也這麼想!你看!”

宿之靈在旁邊好心提醒:“現在這種情況,她要是把孩子生下來,很可能一屍兩命。現在醫療技術進步了,就算是懷胎六個月都能安全流產,可是要是硬生,六個月往後那可就不一定了。”

見白鴻不語,宿之靈又說道:“這是她的命,你不覺得應該讓她自己做決定嗎?”

她話剛說完,殷寒的戲癮忽然上來了,一把拉住宿之靈,大叫道:“你為什麼非得跟我對著幹?”

宿之靈:?

等一下,你有點跑偏了。

殷寒開始滔滔不絕地說道:“就說你昨天出去買水吧,你以為我傻啊,我當然知道你跑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又沒不讓你出門,我又不是你媽,我又不管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打個電話,讓我放心?”

宿之靈:???

你這真的跑偏得太遠了吧?

殷寒越說越悲憤:“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這麼愛學習的人,昨天一晚上都沒寫進去作業!都是因為你!我這麼努力考試的人,今天逃課也是因為你,你就連個電話都不願意給我打!”

宿之靈:“……那個,我們先說打胎這件事……”

殷寒怒道:“她自己的胎,她愛打不打,不打自己死翹翹,不都是她的事嗎!我現在在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