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眠笑道:“你在這裏,後麵的應該就是尋歡了。”
接著他分別對薑希夷和那姑娘道:“這是我是外甥女,叫做林詩音。這位是我的朋友,薑希夷。”
林詩音稍稍低頭,微微行了一個禮,道:“薑姑娘。”
薑希夷點點頭,看向林詩音,她整個人就像是一朵需要嗬護又嬌弱的花,任何人看見她第一眼,都會生出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憐惜,這並不是因為她的美,隻是氣質使然,美人在骨不在皮,林詩音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但這也不是因為她的臉不美,相反,她美極了。
她似乎向用雪花化成了自己的皮膚,再向枝頭紅梅借了幾分顏色,變成了臉上的一抹紅暈。
風輕輕吹動著她的衣袖,薑希夷在她衣袖飄舞之間,隱隱約約看見了梅林中另外一個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衣服,身披一件價值連城的白色狐裘,身材很高,麵目也很英俊,他看起來年輕、樂觀、自信,有一點不像李尋歡,又很像他。
薑希夷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被李風眠拉去喝酒了。
她看著李風眠把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下肚子,臉上病態的嫣紅越來越重,實在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喝酒無疑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喝醉酒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特別是大醉之後,第二天醒來時,通常都不會在楊柳岸,也沒有什麼曉風殘月。
醒來時,人們通常都隻會覺得腦袋比平常大了五六倍,而且痛得要命。
特別是,李風眠現在根本不適合喝酒,更不適合喝醉酒。
她說道:“你喝的太多太快了,會醉。”
李風眠擺擺手道:“如果不喝酒的話,你來見我多沒有意思,隻能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幹瞪眼。”
薑希夷道:“但你如果想活得更久一些,應該少喝酒。”
李風眠笑道:“在今天之前,我已經三個月沒有喝過酒,你知道不喝酒之後是什麼感覺嗎?”
薑希夷道:“不知道。”
李風眠歎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覺得日子變得長了些,似乎十天就讓我活過了一輩子。”
薑希夷道:“你的妻子還好嗎?”
李風眠道:“怎麼了?”
薑希夷道:“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總不能隻想著自己,也要為妻子和家人想一想。”
李風眠苦笑道:“現在我看著你,仿佛看見了我的長輩。”
薑希夷道:“看來你的長輩都不錯,我交給你一樣東西,你轉交給你二兒子好了。”
李風眠問道:“你為什麼不親自給他?”
薑希夷道:“因為我要去找一個不知道在哪裏才能找到的人。”
李風眠笑道:“莫非你要出海去找沈浪他們?”
薑希夷搖頭道:“不是。”
她把手往後一伸,天樞就將書匣遞了過去,薑希夷將其中一個遞了過去,道:“這個是給李尋歡的。”
李風眠隨手接過書匣放在一邊,看也沒看,甚至都沒有問薑希夷,這裏麵究竟是什麼。
當天,薑希夷就離開了李園,跟她突然的到訪一樣,離開得也十分突然。李風眠沒有留她,因為他知道有些人是留不住的,所以酒壺中最後一滴酒喝完了後,他什麼都沒說,送薑希夷一行人出門離開了。
漫天風雪遮住了他的視線,等到他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的時候,李風眠握拳放在嘴邊,連連咳嗽了幾聲後,慢慢回到了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