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一麵。

☆、第23章 身死

然而,他終究未等到阿玄,在此之前,他便收到了林寒樹的傳信,道他們該動身了,大後日船就會到達荊國均州的探彎海,而均州離大雍足足有千餘公裏,以兩個人的腳程,也需得兩天的時間,並叫吹簫到丹正派等他。

在走之前,吹簫怎麼也要再見阿玄一次,他想過別離,但訣不是以這種方式,況,他埋在那小院藤樹下的果酒還未開封,時今也差不多能用了,阿玄是個愛酒的,不妨以此作為告別。

吹簫滿心傷懷,去了殷家大宅,在路上他甚至想到了前一日不告而別的說辭,實話是不必再說,他既然要走了,又何必徒惹母子兩人暗生嫌隙?隻說自己有事離了兩三日也就是了,左右他母親也不會告訴兒子是她把自己趕走的。

阿簫還想了很多,此前他還盤算著便宜師父留下的東西裏有什麼能送給阿玄的,可尋了半日,也未有合適的,修仙者之重寶,並不是阿玄一個凡人可保有的。最終他隻用離開洞府前取得菩提樹枝雕了一個物件給阿玄,這菩提樹枝遭生氣滋養不知多少年,也是了不得的寶物,最主要的是,它一點都不打眼,真正認得它的,也沒有多少。菩提樹枝裏的生氣已經散去,阿玄便又花了大力氣將生氣注入其中,刻了一個小型鎖靈陣,保證生氣回轉,生生不息。這個物件這要是擱在前世,那可是了不得的法器,能福佑主人,滋養軀體,遮擋災禍。吹簫用一輩子最虔誠的心盼望阿玄日後和順安康,一生幸福。

他去了殷家大宅。

殷家大宅一片素白,門上匾牌上掛著大朵的白花,廊簷上綴著白色燈籠,一片死氣沉沉的模樣,此時正門大開著,門內外著深色衣裳的人麵帶沉重哀戚或進或出。吹簫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他的臉色慢慢淡了下來。

看來那殷家下仆並未將自己的勸告告知殷夫人,或者他說了,那老夫人並不相信。隻是不知殷家沒的是哪一個少爺。想了想,他叫住了一位往裏走的年輕公子:“這位公子,勞煩打聽個事兒?”

那人見吹簫舉止斯文,麵貌俊俏,便多了幾分好感:“請問。”

“不知這殷家出了何事?”

聽吹簫問的是這樁,那公子就露出一個惋惜的神情:“殷家五公子殷玄黃兩天前叫人害了!那可是個滿身才華的俊人物啊!”

吹簫頓時如遭雷擊,倏地抬眼將那人死死的盯在地上:“你說誰?!”

被那目光看著,就仿佛無數把刀劍相對,叫人感到不寒而栗,那年輕人有些驚懼的低聲重複:“是殷五公子殷玄黃。”

‘轟’,一道驚雷劈天而下,隻炸的吹簫臉色蠟白、眼冒金星,他踉蹌了兩步,忽的猶如發瘋了一般往殷家衝去,那門前小廝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過,半點沒有察覺。

殷高氏爬在兒子的棺木上哭的渾身癱軟,幾欲昏厥,她從未想過那日支開兒子竟會是訣別,一想到此,她便痛的宛如刀割,悔恨至極,她恨啊,恨老天,恨自己,更恨那個西門吹簫!究其根源,都是那個畜生的錯!若不是為了打發他,我兒何至......

殷高氏死死攥住了手中的巾帕,咬住嘴唇,眼中發狠——黃兒,你不是心喜於他,娘便叫他去陪你!

正當殷高氏思量的時候,廳堂中傳來陣陣輕呼,殷高氏抬起頭看,正看見她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的人正站在靈堂正當,滿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尚未合上的棺木。

吹簫真覺得自己就是在夢裏,他竟然看見他的阿玄一身藏青的長袍,麵色青白的躺在棺木裏,俊美的臉上眼睛緊閉,失去了所有的人息。他使勁的搖頭、揉眼,想要把那幻覺晃出去,可那眼睛都被自己揉的通紅,阿玄還是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