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日後,夕陽西下,鳳陽城竟飄起了小雪花。
看了眼窗外星星點點飄落的小雪花,我又埋首對著灶台使勁兒扇扇子。
嗬嗬,可真暖和,都烤了老娘兩個時辰了!
她的門外有動靜,我回頭一看,又是小太監福祿。
福祿站在小廚房外不敢進來,看到我看他,趕緊小心翼翼地見禮,“小的給淩公公請安了。”
我對他笑笑,手上的活不停,“我知道了,即刻就去禦書房伴駕。”福祿跑了我這兒三次了,無非是傳聖命催我去禦書房伴駕。
福祿如釋重負地頻頻點頭。
“小福子,你去差人給我屋裏送幾桶熱水,我得先沐……”看著福祿陡然睜大的眼睛,我明白他們都害怕因我的遲到而耽誤了他們的小命,我苦笑下,對福祿擺擺手,“得了,你先下去吧,我也不沐浴換衣了,這就去禦書房。”反正我自個不嫌自個臭,熏也是熏你們萬歲爺!
福祿感恩般地使勁兒點頭,“是,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
酉時三刻,皇宮內已是燈火通明。
我從衣架上取下太監所持的拂塵夾在臂彎中,將盛有七色草藥汁的白玉碗放在漆盤之上一手托起,緩步離開了自己的寢室。
寢室之外,尚衣監的長隨太監們俱已準備就緒待立在一旁,我不再做任何停留,隻在與福祿擦身而過之時留下一句話,“去禦醫院讓卿塵大人速到禦書房候駕。”
福祿怔愣一秒,旋即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
我這個尚衣監掌印太監的寢室離禦書房很近,不許多會兒的功夫便能到禦書房。
禦書房外,六個長隨宮女、六名長隨太監次第待立在門外。
我認得,這是衣衣的長隨宮人。與劉明不同的是,衣衣的儀仗是有宮女的,而且在人數上也要比劉明這個副總管多四個。
衣衣此時也在禦書房內?!怎麼這麼巧?!
“淩公公,皇上在裏麵等您許久了。”
我正在沉思,卻猛然聽見白幽的聲音,抬頭一看,白幽單手扶著門沿看著我。
我輕輕點了點頭,對著禦書房內高喊一聲,“奴才小淩子奉旨伴駕!”接著抬腿邁進禦書房。
禦書房內東方九正端坐在龍椅上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天!這是怎麼了!
衣衣和相楚跪伏於地,跟在我後麵進來的白幽也靜靜的跪到了地上,端著藥碗的我手一抖,一滴藥汁濺出白玉碗沿兒。
好心疼哦!
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端著漆盤徑直走向東方九的龍椅旁,準備倒身參拜……
“奴才伴駕來遲,請皇上萬歲爺恕罪。”
我夾著拂塵的那隻手端著漆盤,另一隻手掀起衣擺,這眼瞧著就要跪到地上了,那巴嘎怎麼也不攔我?!
NND我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聲,狠狠心跪下了。
“淩兒何罪之有?快起來吧。”
登時,我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下了。
多久了,我有多久沒聽過他這麼叫我了……
慌忙站起身來,抬起頭悄悄瞄那巴嘎。
隻見他麵上帶著慵懶而醉人的微笑,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可如果心情真好會讓這屋裏跪上一票人?會讓我也給他跪下?
“萬歲,這是卿塵大人著奴才給萬歲送來的補藥。”我諂媚地笑著將白玉碗放到他的桌案上,“萬歲爺趁熱喝了吧。”說罷,不著痕跡地將碗又往他麵前推了推。
東方九看了我一眼,鳳眸一彎,嗬嗬一笑,問:“這藥有人試過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