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麵色蒼白,可眼神卻淒厲的很,他實在費解上官天的反應,於是開口問道:“可是金國向陛下挑釁?”
隨意坐在一旁的蘇子瞻悠閑地呷了口茶,淡淡地望了眼目露狠絕之色的上官天,漠然地說:“陛下何故如此氣憤,金國奈何不了我玉國的。”
單從上官天的表現蘇子瞻便能猜出這封密函的內容準是與他家那個固執又不聽勸的淩丫頭有關。上次他獨自一人從北幽回來,上官天就是如此一副模樣,隻不過那時上官天恨的人是自己罷了。但是,好像,那日的眼神還真未如這般……恐怖!思慮再三蘇子瞻才找到這麼個詞來形容已經接近狂暴邊緣的玉帝陛下了。
蘇子瞻在心中暗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淩丫頭又死了一次呢!
這回蘇子瞻猜的也不算錯。
上官莫離拾起地上的紙團,輕輕展開,一眼而呆,再而驚,最後臉上竟是一樣的駭人之色。
蘇子瞻騰地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到上官莫離麵前,奪過他手上不成樣子的信函,陡然間心裏竟突突跳了起來。
半晌,蘇子瞻笑了,手裏哪還有信函的樣子,分明就是紙屑。
這比淩丫頭再死一次更讓人震驚,更讓人無法接受。
他家的淩丫頭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
那個口口聲聲喚他子瞻表哥,稱他國士大人,戲稱他俊俏狀元郎的丫頭不是他家的……
不是……
殿內的三人都沉默著,可每人的心思卻不盡相同。
不知過了多久,上官莫離緩緩開口,聲音清朗如故,沒有波瀾:“陛下,單憑軒轅霄的一封信根本不能證明什麼。若公主不是公主,那玉國現在便不會是這個樣子。”若公主是假的,那又怎會輕易交出監國之權,又怎會留下兵書,又怎會費盡心思地幫上官天坐穩帝位?
上官莫離覺得,那個笑容燦若星辰的人,那個柔聲喚他乙的人,那個對他說莫離莫離莫相離的人,那人就是他的神!什麼公主?一個無所謂的封號而已!一個封號稱呼又豈能與他心中的神明相提並論?
那人是不是真的公主對於上官莫離來講真的是微不足道,他記得的永遠是那日一雙清亮的眸子,淺笑著對他和丁說:記著,你們都是本宮的心腹,是屬下,不是奴才,本宮信任你們!
因為她是公主,她要他為她保這玉國永享安寧,那他便是這無所謂的永安王!
如若她不是,那便是她在哪裏,他就追隨到哪兒。
如此甚好!
起碼比現在要好。
思及此,上官莫離笑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笑的出奇柔和,像初夏的太陽溫暖而不熱烈。
而蘇子瞻的心卻是一下子涼個透徹。
沒人比他更清楚軒轅霄這封信的真假了。
一本《玉國用兵方略》就是證據,確鑿的、無法忽視的證據。
那個嬉笑怒罵皆耀眼的人不是他家的淩丫頭,確確實實的——不是!
不對,那個耀眼的、狡黠的、多謀的、善良的、固執的、又傻到透頂的人是淩丫頭,隻是不是自己的公主表妹而已。
可他的公主表妹又何時喚他過子瞻表哥?何時望向他的眼寫滿溫情?何時會不顧自己安危硬要確保他的安全?!
蘇子瞻想笑,不是苦笑,而是嘲笑。不是嘲笑自己,而是嘲笑老天!
他要笑什麼天賜的血緣,笑什麼狗屁的親人手足!
他早有機會發現老天開的這個玩笑,隻是蘇子瞻不願意。
那時的兩行清淚為誰而流,他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為他家淩丫頭。
隻為那一人。
公主?那時他腦子裏根本沒有這個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