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附到卿塵耳邊,小聲嘀咕:“爺哪個時候吃過淩主子做的東西呢?爺這不是高興嘛。再說了,等到明日……”
卿塵眼神一亮,接著心裏一驚,打斷衣衣的話,緊張的問:“淩主子交人捎來的點心還有麼?”
衣衣笑:“爺早就吃光了,半點兒都不剩!卿塵你還想……”突然,衣衣大驚,反抓過卿塵的手腕,慌張萬分,“你,你的意思……卿塵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卿塵也有些茫然無措,半響,她歎息道:“我不知道……我隻求是我多心了……”
衣衣也惶惶地應著:“一定是你多心了,你看爺哪裏有什麼事呢,爺吃的好睡得香,哪裏有中……哪有裏半分不適啊……”
夜,漸深。
言國王宮,禦書房。
“師父。”粗布衣衫的青年,弓著身子喚著對麵端坐之人。
燕四方望著對麵恭敬站立的無欲,緩緩開口:“無欲,為師上次給你的冊子看完了?”
“回師父,徒兒看完了。”
“嗯。”燕四方微微頷首,“無欲,為師知道你誌不在魔醫館……”
“師父!”無欲抬起頭,有些緊張,“師父,徒兒願一輩子守著師父一輩子待在魔醫館!”
燕四方淡然一笑:“為師知你看不進醫書,但那本冊子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好好鑽研一番,畢竟以後若是在江湖上混,對用毒之術略知一二並無害處。”
“師父——”無欲幹脆地跪下,“徒兒再不看亂七八糟的書了,徒兒一定苦心鑽研藏書閣內的每一本醫書,師父不要逐徒兒出館!”
“你莫要多想,為師隻是不想埋沒了你習武的才能。”燕四方淡淡地說著,“為師的醫術,無求那孩子……”停頓了一秒不到,就續道,“也學去了三四分了。隻是這孩子雖有習醫的天分卻無耐心,要將魔醫館交給他為師是不放心的。”
“師父……”無欲仰頭看著燕四方,有些惶惶不安,無措之感湧過心頭。
“為師想讓你在為師大婚之後帶著無求上西域生死穀去。”
無欲呆呆愣住。
“五年,隻需五年,為師覺得無求這孩子就可擔起魔醫館這個責任了,而你也會有所成。”一雙紫眸再淡漠卻也掩不住眼底的溫柔,“五年後,你再下九重山曆練一番,為師也能放心了。”
無欲愣愣地望著高座之人,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兒。明明沒有被拋下,可為何還會難過心痛?他知道師父認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心轉意的,他能做的隻是把師父交待的事情努力的做到最好,以報師恩。
“無欲謹遵師命!“生死穀?難道是去找師祖?可師祖不是已經……
“到時你們的師伯會為你們領路的。”燕四方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有些苦,有些澀。
師伯?卿塵應該是小師叔才對啊,怎麼成了師伯了?壓下心底的疑問,垂首應道:“是。”
在無欲一隻腳已經踏出禦書房大門的那一刻,燕四方出聲叫住他,問了句:“無欲,在你心裏為師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無欲停下腳步,轉身,很嚴肅的想了想,才答道:“師父在無欲心裏是無可替代的人。”
無可替代麼?
燕四方笑了。
擺了擺手讓無欲退了出去。
禦書房內哼靜,燕四方笑得很靜,也很久。不出聲的笑,僅僅是翹起唇角,連眼睛都沒有彎下一分,但就是這樣的笑把他自己溫暖了。
亥時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如果說我到現在才有點害怕明天的到來,是不是有點……太遲鈍了?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到底是在擔心明天呢,還是擔心明日的大婚。不知為何,我覺得這場婚禮不會是成功的,上次俺某淩在言國神旨台上的大婚不也未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