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起一手,用大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挲著,目光中冷意漸濃,說話的語氣陰沉冰冷,“他吻過你對嗎?”

程雪隻覺得腦海中一陣驚雷炸響,她呆呆的望著他,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言景洲的麵色陰鷙得可怕,下頜緊繃,額頭青筋跳動,然而他卻慢條斯理的用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一字一句問她,“最後問你一遍,在白謙家裏他是不是吻過你?”

程雪絕望的閉上眼睛,言景洲的精明真的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她睜開眼來,急忙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將他緊緊抱著,以此來安撫他,“對不起,我不告訴你是怕你生氣,怕你難受。”

“這一路回來我一直等著你對我說實話程雪。”他埋首在她耳邊,語氣陰冷,又有著壓抑的怒火,“你怕我難受不告訴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對我隱瞞更讓我難受!”

程雪緊緊抱著他,聲音急急的道:“對不起。”

“除了吻你,他還對你做過什麼?”

程雪急忙道:“沒有……沒有做什麼了。”

言景洲沒再說話,他閉上眼睛,慢慢調整著呼吸,再睜眼的時候,眼中的戾氣已散了不少,隻麵色依然緊繃,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壓低了聲音,好歹聽上去柔和一些衝她道:“我出去一下,你在家裏等我。”

說完便自她身上起身,準備出去,程雪意識到什麼,急忙爬起來拽住他的手腕,急促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他抽出手,回身在她頭頂揉了揉,“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不要到處亂跑。”

也不等她說話他就直接轉身離開了,程雪跑到窗口往下看,卻見沒過一會兒他的身影便出現在樓下,他上了車子,車子很快就從小區開出去了。

程雪不知道他出去要做什麼,但是她知道他此番出去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她突然想到上次她被袁傾陽帶到車上,雖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他還是將他弄成了殘廢,此番她卻是實實在在的被白謙輕薄了,她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以他那種手段,說不準他會直接將白謙殺了。

程雪越想越覺得害怕,拿出手機給他電話,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她又打許邵的,可一直沒有人接聽。

如此一來程雪那種不好的預感就越來越強烈了,她也顧不得什麼,立刻便出門向白謙家趕去。可是來到白謙家之後卻被告知白謙已經出門了,算一算時間,正好就是言景洲剛剛出去後不久。

程雪不知道這兩人去了哪兒,更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會發生什麼,隻是一想到某種可能,她心中便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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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明郊區的十裏坡上麵有個廢舊的汽修廠,因為這邊距離德明城區還有一定的距離,周圍又沒有住戶,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來這裏,更顯得這汽修廠帶著一種風塵仆仆的荒涼。

白謙從汽修廠坍塌了一半的大門進來,卻見汽修廠偌大的院子裏停了幾輛廢舊的車子,他掃了一圈沒發現人,遂冷冷一笑道:“既然叫了我過來,何必又藏著掖著?”

這話一落下,便見那落滿了灰塵的大貨車後麵慢慢踱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

他在與他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如刀般的濃眉微蹙,冰冷的目光向他掃過來,白謙扯著嘴角,微眯著目光與他對視。

今日的天空格外陰沉,偶爾一陣陰風席卷而來,卷起枯敗的樹枝和細沙石打在廢舊的車窗玻璃上,啪嗒啪嗒作響。

周圍一時間寂靜而凝重,兩人相互對望,誰都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