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小夕,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我想那個警察隻是想有人同情我而故意編造的謊言,你不必當真。如果你忘記這件事情,我還會把你當作是我的恩人,不然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嚴禾迅速地閃開顏夕,和她保持距離。

姐姐。一想到嚴禾不願意回去,並且知道彼此的關係後將她拒之千裏,顏夕又忍不住地扁了扁嘴巴。

小夕對不起,我不會是你的姐姐,那個家也不會是屬於我的。我,不值得你這樣喜歡,你救不了我,就像上一次你在馬路上帶我離開住進你家,可是我在不告而別之後依舊還是去做了人生第一筆的交易,在此之前我隻是個賊,或是受陸家人的擺布,我需要錢,足夠可以養活自己,填滿我內心的空虛,我才能夠遠走高飛。我是沒有根的,我一直走啊走,說不定有一天,我就把你給忘記了。

不會的,你不會。顏夕不願意相信嚴禾會將她遺忘。

這世界上,誰都可以沒有誰,地球會轉,太陽會再升起,人們不斷地來和去,你們可以再次失去我,這些都不重要。對於我,小夕,請你,請你不要有任何的要求,你要的,我全部都不能給。嚴禾的語氣開始冷淡,她冰涼的手指放在顏夕的唇上,她的手裏拎著銀色的高跟鞋,她的眼睛被紅色的頭發遮住,然後她轉身向黑暗中奔去。這一次,她沒有和顏夕說再見。

第65節:今夕是何年(3)

不是,我沒有任何的要求……顏夕看著嚴禾像兒時玩的紅色蹦蹦球一跳一跳,由大漸小地消失在視線裏,她的眼淚才決堤般地湧出。眼淚它不用表達,它渺小,它瞬間可以滴落或蒸發。可是,它是人類心底最真實的情感流露。可是,嚴禾沒有看到。

顏夕尚未從嚴禾的事情中脫離,就被急忙趕到的韓青研拉上出租車迅速帶離,一路上韓青研始終沉默,表情看起來很嚴肅,隻是頭發和衣服都略顯淩亂,顏夕隱約感到有事發生,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韓青研抓住顏夕的雙手,哽咽地說,不要離開我。

顏夕不忍放開他冰涼的手,一路上就緊緊地相握,這讓她想起韓曉和嚴禾的手,同樣都是冰涼的,而每一次,握住她冰涼手的人,卻是卓揚。她擺了擺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韓青研依舊喃喃自語地說,不要離開我。

她說不出話來,答應了就是承諾,承諾除了勇氣之外,還需要更多的決心以及長久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恒心,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韓曉說她有適可而止的分寸。

出租車不是開往家的方向,而是在醫院的急診門前停下,顏夕不解地跟著韓青研下車,深秋的夜晚讓她感到一絲涼意,正想問清原因的時候,一件棉質的格子襯衫適時地披在她的肩上,她抬頭,看到麵帶微笑的卓揚。

不要擔心。卓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麼了?顏夕心中有一種不詳的征兆。

她想見你。卓揚牽起顏夕的手,將她帶進急診室。他的手很溫暖,瞬間融化她指尖的涼,電梯裏的燈光刺眼,雙麵鏡子折射出三個人的身影,韓青研始終跟在他們身後,頭很低,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直到走進病房,韓青研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內。

韓曉正在輸液,身體插著各種儀器的管線,她麵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身體削瘦,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走,她始終沉睡,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