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素娥哭的傷心,她說的這些徐璉敬又怎會不知,但他畢竟是徐氏族人,看得也更是長遠。徐璉敬當初投向朝廷不過是權益之計,即便日後朝廷當真重用他徐璉敬,也難保皇上不對他的姓氏有所顧忌,倒時豈不落得兩頭不討好。再來,徐敬璉心中不平遠不如彭素娥,他本就是旁係,像他這般的枝枝蔓蔓在世家間不得誌之人何止他一個,像彭素娥這樣的嫡出子弟反倒沒有徐璉敬看的開,族內認同在彭素娥看來不算什麼,那是因為她自出生便與徐璉敬這樣旁係不同,她所不看重的東西,在徐璉敬心裏卻是有極大的份量。

“素娥,六伯今天來還給你捎來了封信。”徐璉敬從懷裏拿出徐璉繼交給他的一封信放到桌上。

彭素娥隻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幾個字已是說不出話,那正是她父親的筆跡,彭素娥抿了抿嘴唇,拿起桌上的信手指微微顫唞的抽出打開,白紙素簽上麵隻有寥寥幾字:“慈母招眉久盼望,爆竹聲裏無人歸。”彭素娥的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到紙上,徐璉敬早已看到信上的內容無聲的摟過彭素娥的肩輕拍安撫。

“素娥。”徐璉敬輕拍了彭素娥的後背,拿出懷中一方手帕為彭素娥擦去臉上淚水。看來徐裴謹早已將一切算計在內,一封家書便瓦解了彭素娥的防線,徐璉敬以略帶哽咽的聲音對愛妻說道:“素娥,父親當年過世之時唯一不能釋懷之事,便是我沒能認祖歸宗。”

彭素娥止了眼淚依偎在自己夫君懷中聽著徐璉敬說起少有提及的往事:“父親這輩子隻能對家族提了一個要求,便是讓我認祖歸宗,可如今我卻是有機會入住徐家,若是父親在天之靈有知,見我能光耀我們這一脈門庭也該是欣慰了。再來,等我們到了綏安你便也能長伴嶽父嶽母身邊了。

”徐敬璉如此說便已是決定接受徐家安排,彭素娥雖是不忿,但既嫁了徐敬璉便已經認定了要跟他一輩子,而且離家這麼多年彭素娥嘴上雖沒說過,但心裏卻從沒斷過對家裏的記掛,親情若是說斷便能斷那便不會被稱作血脈相連了。

“扣哥哥,扣哥哥。”徐詩從前廳出來就忙不迭的往院子裏跑,生怕王扣不等自己已經走了。

王扣拉了徐詩到石凳坐下,看著徐詩鼻尖上冒失的顆顆汗珠,倒了杯涼茶遞了上去:“跑什麼?你這一路擾的雞飛狗跳,待會兒又得挨你父親罵。”

徐詩“咕咚咚!”一杯茶入吼,杯子伸到王扣跟前又討了杯:“罵就罵唄,反正從小到大爹也沒少罵我。”

“扣哥哥,你這次來是不是不走了?”徐詩一臉興奮的望著王扣,隻是不想再和他分開。

“不知道。”王扣的父親王引與徐敬璉年齡仿佛,出身也是仿佛,王扣出身也是王氏一族旁係,隻是他的父親並不如徐敬璉般有才,如今仍隻是霍樟城內一介布衣而已。家中也隻得一子一女,發妻早已故去多年,女兒也是遠嫁他鄉,如今王引身旁除卻王扣一子便隻餘兩個小妾。

王扣自小能文能武徐敬璉看他很是喜愛,這次王扣來平陽除了帶父親賀徐敬璉生辰,看徐詩,還有一個目的卻是希望能在徐敬璉手下謀得一職。男兒誌在四方,王扣不願如父親般終老一方,他相信憑己隻能頂能在陳夏國闖出一片天地。

“怎麼樣?我剛才看你同父親在書房談了那麼久,父親怎麼說,答應沒有?”對於王扣的事徐詩遠比王扣自己來得緊張。

“徐叔叔隻說會留意,並未立時答複我。”王扣如實說。

“哼!”徐詩不滿,覺得徐敬璉把王扣當了外人打發:“我這就去跟父親說,什麼留意不留意,他手下大大小小那麼多官職,我就不信沒個空缺。”徐詩說風就是雨,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王扣忙把人拉了回來:“四兒,徐叔叔既然那麼說了,便會留意,你這樣找上門豈不是本末倒置有意難為了。”

徐詩那理那麼多,嘟了嘴道:“扣哥哥你又不是要到爹爹手下混白飯,他這也是為朝廷選拔人才,有什麼可難為的,我這是要去為他分憂。”倒打一耙的話也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整個徐家除了徐詩也就找不出第二人了。

王扣笑了,逗了徐詩:“你倒是對我有信心,萬一我就是一個吃白飯的呢。”

徐詩坐到王扣腿上,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番,最後單手抬起王扣的下巴,垂眼歎了口氣:“唉!即便扣哥哥你是個吃白飯的,我徐四小姐也認了,誰讓你已是我的人了呢。”說罷又是拍拍胸口豪邁的道:“放心,跟我徐四小姐不僅有白飯吃,肉也管飽。”

“你這丫頭,三天不打就皮癢了是吧,竟調♪戲起我來。”王扣說話重重的往徐詩屁股上拍了上去,還要再打卻是被徐詩“咯咯!”笑著躲開,眼神卻是挑釁的一撩,不想徐詩躲到快卻是快不過王扣的身形,王扣大手一撈又把那作怪的女子扯過來照著屁股狠狠打了一下。

徐詩痛的噘了嘴,扮了可憐樣兒,月牙眼內隱現一汪滾動的淚水,口氣很是委屈:“扣哥哥,心可真狠!”

王扣最是受不住徐詩這般模樣,拉過人來正要撫慰一番,徐詩眼珠一轉趁王扣不注意,照著王扣腳下就是狠狠一下踩了下去,那是半點不帶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