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詩落腳安頓,剛將一身塵土洗去,頭發上還墜著水珠,沐澤雲便讓人傳話叫徐懷詩去趟書房。到的沐澤雲書房,徐懷詩方知是葉定童來訪。
徐懷詩站在門口啞然便笑了,這腳跟腳的,葉定童來得還真是快。
“定童,見過越王。”
“定童何需多禮。”
葉定童與沐澤雲剛坐定,抬首便見站在門口要入未入的徐懷詩,稍微一楞,臉上隨即一笑,眼內閃過不悅,故做了驚訝的衝徐懷詩說道:“這麼巧,小妹也在。”
徐懷詩聽著葉定童這明知故問的話,臉上卻是燦然一笑:“是啊!我這也是剛到,水還顧上喝一口,這不表姐就到了。”
葉定童不理徐懷詩話裏的譏諷,在沐澤雲麵前親熱拉了徐懷詩的手在自己身旁落座,倒比徐懷詩這住在此處的人更像是主人家。
徐懷詩也是捧了笑臉拿話刺著葉定童:“真是沒想到這麼快同表姐又是再見。”
“定童今來可是有事?”沐澤雲出聲相詢,葉定童轉頭望向沐澤雲,眼神悠悠:“定童今日是特地來謝過越王借甲士相送。”
沐澤雲瞟過徐懷詩見她並無甚反應,笑著回道:“定童客氣了,你我間何須言謝。”
沐澤雲話落,葉定童麵上一紅,嬌羞之色人見人憐。
徐懷詩覺得無趣,臉轉向一邊,自顧自低頭慢飲杯中茶水。
葉定童像是與沐澤雲對視夠了,一臉春風的問旁邊的徐懷詩:“小妹,現居何處?難得你我鹽津巧遇得空當好好聚聚。”
徐懷詩心想還真是巧啊!她這邊還沒開口,沐澤雲已是替她答話:“哦,詩詩暫居我處,定童要約隨來便是。”
“詩詩!”葉定童在心內重重念了一遍,對著沐澤雲仍是一副甜笑模樣,轉向徐懷詩眼中卻是不掩輕蔑:“想來也是徐家大公子到鹽津落腳不久,小妹一個女眷倒也是不好安排,不過如此一來倒是討饒越王了。二哥這處別院原本就不甚大,何不如小妹搬來與我同住,這般我們倆也有個伴兒。”
徐懷詩挑眉看著麵前的葉定童,心想這葉定童火燒屁股般的追著自己過來原是跑這兒趕人來了。
沐澤雲氣定神閑的看著座下兩人也不開口,葉定童見沐澤雲如此姿態更盛,拉起徐懷詩的手:“別想了,小妹這就收拾東西隨我搬了過去吧。”
葉定童如此的急匆匆,沐澤雲隻是在一旁閑觀並未插話。徐懷詩沒有與葉定童爭鋒相對,隻是做了一副小媳婦狀,攪著自家未幹的發尾,低聲軟語的說道:“若是王爺當真覺得我討饒,待我告訴大哥一聲再去表姐處也不遲。”徐懷詩話鋒一轉把問題拋給了沐澤雲。
沐澤雲聽到耳中,似是神遊方回,笑著說道:“這麼大一處院子那裏能住不下一個詩詩,且我也答應了徐家大公子要好生照看詩詩,定童若想找詩詩過來也是很方便的嘛。”
葉定童稍微一楞,隨即甜甜一笑:“也是,越王此處別院離我二哥府邸甚近,我來找小妹說兩句貼己話倒是方便的緊。”
徐懷詩今日是難得的忍耐,臉上無怒仍是平常模樣的對著葉定童說道:“那如此,我隨時候著表姐便是。”徐懷詩臉上雖是無異,但這出口話裏卻是已經參了兩分火藥味兒。
葉定童又坐了片刻,方才起身告辭,徐懷詩起身相送,一直出得大門。
末了,徐懷詩站在門欄裏還不忘對葉定童殷勤的說道:“表姐好走,得空常來。”
徐懷詩那閑適模樣哪有半分寄人籬下,分明示以主人之姿。
沐澤雲不在眼前,葉定童也是收了笑臉,狠狠的剜了徐懷詩一眼,從牙縫裏蹦出一句:“告辭。”
徐懷詩轉身,沐澤雲卻是已從書房走出,站在了她身後,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徐懷詩:“沒想到詩詩還有這般好涵養?”沐澤雲以為剛才徐懷詩會當場發作,沒料到這平日裏的魯莽性子今日倒是忍住了。
徐懷詩沒有答話,沐澤雲走進兩步,抬起徐懷詩的下巴讓她仰望於自己:“詩詩對本王就那般有信心,或是對你自己那麼有信心?”
“怎麼?”徐懷詩挑了眉望向沐澤雲,自己這被踩的正主氣性還沒上來,他這袖手旁觀的人倒是發起飆來:“我如此深明大義越王倒像是不高興?或是我這寄人籬下的身段放的還不夠低?”徐懷詩本就窩著氣,自然也是沒有好言語。
“哼!”沐澤雲鬆開徐懷詩下巴:“詩詩,我不知道你是已經百毒不侵,還是你這顆心裏根本就沒有我。”
沐澤雲手指扣住徐懷詩的手腕:“你徐懷詩捫心自問,若今天的事落到某人頭上,你是否還能如此平靜。”
徐懷詩麵上有些惱,隻覺著沐澤雲的糾纏似沒了止境,擾的人心煩:“今日事了今日事,我何處招你,你明說便是,不用拿某人某人跟我說事兒。你沐澤雲究竟想怎樣,是想我哭鬧撒潑還是打那葉定童一頓?難道說我又哭又鬧就是在乎你了?難道我要擺出一副潑婦樣同那葉定童大鬧一通方寧你稱心如意?”
沐澤雲不語,徐懷詩卻是來了氣,話也越說越急:“她葉定童要同我吵我就要跟她吵?我沒那麼無聊。她不就是想向我示威,想讓從這兒搬出去,目的不過是想讓我知道你們曾經過從甚密,或是現在仍是親密無間?想告訴我,我徐懷詩不過是你們二人之間的一個外人,你沐澤雲要是真嫌我礙了你好事,知會一聲,我徐懷詩二話不說,立馬走人,犯不著對我擺這幅嘴臉。”徐懷詩拔高了聲音,越說越是氣憤,沐澤雲嘴角終露一笑,卻是聽徐懷詩又說道:“越王當真是好算計,兩家不得罪,如今這般與葉徐兩家間搖擺仍是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