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薑知南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這會兒外麵的雪似是又大了幾分,呼嘯的寒風伴著落雪的聲音一同響起,聲聲入耳。
薑知南嫌它吵,於是便把被角又往上拉了拉,以此來屏蔽外界的聲音。
到最後竟然也這麼沉沉的睡去了。
恍惚中她好像做了個夢,夢中的場景依舊是她現在所處的江府,人也依舊是她天天能見到的這一幫人。
她甚至還夢到了阿寧,夢中的阿寧如往常一般,跟在她身邊柔聲叫著小姐。
薑知南笑了笑,剛要開口應和,卻見眼前的阿寧突然就化成了一股青煙,隨著一陣風漸漸的散去了。
“阿寧!”薑知南啞聲,趕忙四處去尋,但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隨著阿寧消失的,還有薑知南腳下的地麵和她視線所能看到的一切景物。
這樣巨大的變化叫她一下子就慌張了起來,她在夢中不停的尋著,找著,逃著,直到最後無路可退插翅難逃,隻能任由地麵上驟然出現的大洞將自己吞噬,緩緩墜入萬丈深淵。
薑知南的眼角滲出了淚水,兩隻手也緊緊攥了起來,表情痛苦。
但也就是在這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薑知南整個人幾乎都要掛在那人的身上,使勁往她的懷裏鑽。
“沒事了。”有個聲音從耳邊響起,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溫柔且深沉。
現實和夢境在這個時候交彙在了一起,夢中那些恐怖的畫麵漸漸消散,隻剩下了一片平平淡淡的黑暗。
薑知南輕輕睜開雙眼,眼底的那抹慌張還尚未退去。
她見天色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完全明亮了起來,外麵傳來鼎沸的人聲,是院子裏的下人們在張羅著懸掛燈籠。
而那個在夢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阿寧此時正坐在自己麵前,張開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圈在了裏麵。
薑知南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有心想要從阿寧的懷裏鑽出來。
但奈何這人實在抱的太緊,薑知南試了幾次都沒能掙脫,也就幹脆破罐子破摔的窩在她懷裏不動了。
“小姐可是做了噩夢?”阿寧這般道,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像是在安撫一隻受了傷的小狗。
“嗯。”薑知南點了點頭,小聲喃喃了一句,“很恐怖的噩夢。”
“那小姐不妨和我說說。”阿寧道,眼底始終帶著一抹叫人安心的笑意,“夢都是假的,說破了就好了。”
“算了。”薑知南搖搖頭,怕眼前這人聽了會更加恃寵而嬌,“其實也沒什麼。”
“這樣啊。”阿寧應道,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小姐不願說,那阿寧也就不問了。”
畢竟……她也差不多能夠猜到。
今早小姐起的格外的晚,她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最終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推開門輕聲走進來想要看看。
也就正好撞見薑知南正在夢中呢喃,聲音裏都帶著哭腔,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
但最叫阿寧感到吃驚的是,小姐竟然叫了她的名字。
不止是隨口的一句,而是十幾聲的低聲呢喃,像是在夢中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了,臉上眉間皆帶著滿滿的不安。
見到這樣的場麵,阿寧心頭一痛,趕忙上前一步將她家小姐緊緊抱在了懷裏。
繼而湧上來的便是一陣愉悅和驚喜。
或許,小姐也是在乎自己的吧,就像自己對她一樣的在意和喜歡。
……
薑知南在床上緩了一會兒,便自覺的下了床準備去洗漱。
畢竟今天可是除夕,她怎麼能一直賴在屋子裏,萬一被些碎嘴的丫鬟們笑話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