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聽上去竟然意外的清冷平淡,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什麼。
麵前的千秋聞言一頓,想說的話突然就梗在了喉嚨裏。
林清緣從桌邊起了身,隨手拿起幾張紙幫薑知南擦拭著身體,緊接著便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千秋抬起頭來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林清緣已經快要消失在視野中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說:“先生您如此執意的不想叫她回去,是不是因為預知到了什麼?”
這次,林清緣什麼也沒有回答。
……
雨一直下了一整夜,直到淩晨的時候才終於緩緩停下。
淅淅瀝瀝的聲音逐漸變小,到最後漸漸微不可聞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薑知南昨晚著急給林清緣講了一宿的故事,這會兒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正趴在她的肩頭上打瞌睡。
直到聽到突然響起的腳步聲時,她才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出現在門口的是三個男人,個個衣著光鮮,人高馬大。
“先生早。”應該是早就已經知曉了林清緣的模樣,這幾人一來便徑直朝著林清緣去了。
“嗯。”林清緣點點頭應著,食指輕叩桌麵,“坐。”
話音一落,三個男人全部一一入座,像是三堵牆一樣,把陽光遮了個完全。
薑知南曬不到太陽,身上突然感覺有點冷,睡意少了一半。
那幾個男人雖說挺老實的坐在那兒,但估計是頭一次見到風水先生竟然還養寵物鴨子的,一時間覺得有點好奇,目光全都忍不住的往她那瞟。
薑知南被他們看的別扭,隨即便站起身來換了個地方,跳到林清緣的另外一邊肩膀上去,眨著一雙小黑眼偷聽他們說話。
“再把事情給我講一遍吧。”林清緣說,聲音中聽不出什麼喜怒。
“哦,好。”其中一個男人趕緊點點頭,開始同林清緣交代原委。
他說他的名字叫做王景山,旁邊這兩個都是他的兄弟,分別叫王景江和王景海,三個人都是做開發的,前幾天一塊接了個工程,說是想叫他們把舊城區那邊的大樓給扒了,改建成商場。
那片房都是老房,結構樣式都比較簡單,再加上對方給的錢比較多,三個人就商量著接下來了。
幹這種事大部分也都會有個講究,譬如從哪兒開始動工啊,什麼時間開始啊,三個人雖然不怎麼信這一類的東西,但還是提前查了黃曆,專門挑了個黃道吉日才動工的。
誰知這之後突然就開始怪事不斷。
要不就是有好幾個工人在幹活時突然無緣無故的掉下去,要不就是守夜的總是聽到怪響,睡覺醒來後還總是會移位,根本就不在床上。
起先他們也都沒怎麼當回事,就當是偶然,可誰知之後三家的孩子竟然都巧合的發了高燒,而且一見到他們就開始啼哭不止,怎麼哄都哄不好。
如此一來,三個人總算是發現不對勁兒了,趕緊暫停了工程,又順著關係找到了林清緣這兒,希望她能幫忙看看。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林清緣一直坐在桌邊靜靜的聽。
王景山交代完了一切,又趕忙從口袋中掏出來了一張卡,畢恭畢敬的給她推到了桌上。
林清緣沒著急收,而是開口叫了句千秋的名字。
千秋應聲走過來,手裏比之前多了一個淡黃色的布袋,裏麵也不知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隨著他前行的動作一直有響聲傳來。
“東西都準備好了麼?”林清緣問。
千秋點點頭,說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林清緣這般道,隨即便起了身。
那三人本以為林清緣還會再問些什麼,卻不想她竟然這麼爽快的就起了身,反應一時間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