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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敏冷冷一笑:“很多男人都是這樣寄希望於婦人女子,竟忘記了自己是昂藏七尺之軀,力量遠勝於女子。隻盼著天下女子賢良淑德,天下便太平了,事實果真如此麼?”

鍾敬文又出了一身冷汗:“敬文唐突了。——敬文所見,凡胭脂女子,能夠與才女一較高下的或許隻有一人。”

曾敏眉毛一挑:“什麼人?”

鍾敬文向天拱手:“乃是當今母儀天下的皇後。”

曾敏默默坐下:“曾敏聽說,皇後乃是清風的公主。”

鍾敬文道:“身份倒在其次,”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繼續往下說。

曾敏微微一笑:“妾身身邊這一百人皆誠實可信,學士有話但講無妨。”

鍾敬文這方說道:“皇後沉靜機敏,舉止大方……”

曾敏嗤的一笑:“這就是有才能了?天下這般好女子舉不勝舉,隻是沒能做皇後罷了!”

鍾敬文道:“不然。當今皇帝生性怯懦,但自從皇後來了之後,性子竟有了很大改變,天下雖非一人之天下,但存亡卻係於帝王一身,君王聰明便是社稷之福,姑娘可認同否?”

曾敏點了點頭:“不錯,皇後若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把皇帝改變成這樣,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鍾敬文忽然嗬嗬一笑:“這幾日不曾領教姑娘新詩。”

曾敏微微一笑。從書案上取了一疊稿子,遞給鍾敬文,鍾敬文伸手接過,仔細閱讀,不禁擊案低吟:

“迢遞三江水,嵯峨五嶽山。

芒鞋蓑笠子,立誌走其間。

當路不平事,解紛自不慳。

唯唯複諾諾,何以警凶頑?

‘鼠盜未為平,蜂患去複還。

蠅營與狗苟,權富競相攀。

四壁蕭然者,終歲無歡顏。’

昂藏士子軀,竟因鬥米彎。

蔽日有雲翳,空嗟行路難。

深淵危自立,未老鬢先斑。”

天府客棧外,眾人高揚著頭,一動不動,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宛轉悠揚,又悲涼哀婉的仙曲,和未曾謀麵的才女那動人的歌喉。

離天府客棧不遠處,停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駕車的禦者呆呆地倚著車轅,眼睛愣愣地盯著天府客棧那座迎賓樓,竟是癡了。

馬車低垂著簾幕,車裏坐的人,也在呆呆發愣,心想:這樣的女人能夠送進宮裏去嗎?——江家姐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心念一轉,這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如果能把這女子收為己用,那麼對今後的事情,必定會大有裨益!想到這裏,重重地一跺腳,低沉的聲音喝道:“回府!”

禦者如夢初醒,忙打疊精神,忙裏偷閑又向那座並不豪華的小樓看了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調轉馬頭。車聲轔轔,揚起一道輕塵,漸漸遠去了。馬車剛一消失,一個青衫武士對著暗處打了個手勢,自己便尾隨那輛馬車去了。

七八個轉折之後,馬車到了達官顯貴聚居的獅子大街,停在了平安公府門口,但是車上的人並沒有下車,府門大開之後,馬車一徑馳了進去。

武士呆了一呆,是什麼人身份這樣特殊,在公侯門口大喇喇地不下車?但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回轉身,就欲離開。冷不防,肩頭上卻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耳邊一個極其妖媚的女人聲音道:“好人,你也來了?”

武士轉過頭來,脅下一麻,登時呆住了!

①本詞選自宋王沂孫《花犯·苔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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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大膽才女

蓮玉公主頻頻到訪曾敏,但曾敏一連三天都說身體不舒服,拒之門外。沒奈何,蓮玉公主隻好請來了鍾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