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敏忽然道:“公主不必焦急,我那裏有一個人醫術高超,說不定便能治得了太妃的這病。”
蓮玉公主臉上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慌亂,道:“可是這麼多太醫都束手無策……便是外間的所謂名醫,聽了這病也是無從下手……”
曾敏笑道:“事到如今不妨一試,倘若治好了,那是假天之幸,假若治不好……那也是命數使然,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看著太妃娘娘挨延時日吧?”轉頭道,“皇後娘娘,請派一得力之人到梅花塢,就說請陶驚雲過來一趟。”
簷雨點頭,就命大太監黃靜如飛趕去。
蓮玉公主忙道:“皇上、娘娘、曾姑娘,且在此寬坐,蓮玉進去一趟。”說著以袖掩麵,匆匆轉入內室。
曾敏給簷雨遞了一個眼色,意思是:看出來什麼沒?
簷雨輕輕點了點頭,蓮玉公主舉止荒疏,顯然是在刻意隱瞞什麼。
不多時,腳步聲傳來,黃靜叫道:“陶大夫到!”
與此同時,蓮玉公主悲戚的聲音哭道:“母妃!”
立刻有宮女出來跪稟:“太妃娘娘薨了。”
眾人都是一愣。曾敏忙拉著陶驚雲往裏衝:“慢著,這位神醫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快讓他看看,或許太妃還有救!”
袁子明和簷雨也一同跟了進去。
蓮玉公主跪在地上,手帕掩麵,哭得好不傷心。一個稍微上點年紀的宮婢正在給謹太妃臉上上粉,一滴滴眼淚落在謹太妃臉上,立刻把她剛塗好的粉衝花了。
曾敏輕輕拉起蓮玉公主,柔聲道:“公主且莫悲傷,說不定太妃還有救呢……”回過頭去一看陶驚雲,陶驚雲輕輕搖了搖頭,她臉上微微變了顏色,知道謹太妃是真的死了。心想,這回麻煩可大了,原本還指望能從謹太妃這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好巧不巧,她就這時候死了!心念一轉:莫非她已猜到我遲早會來找她?或者說她和三皇子這些人一直都有聯絡?會不會是詐死?陶驚雲的判斷不會錯,床上這人的確是已死了,但這是不是真的謹太妃呢?斜眼看去,蓮玉公主衣袖遮麵,哭得哀哀切切,倒看不出來是真是假,但是這女人天生會做戲,倒也信不得真。
再看,宮女們忙著搭起靈床,將屍首抬了過去,一張白布單子,輕輕將死者麵目蓋了起來,想要再上前仔細查看,已是不能。
簷雨也來拉住蓮玉公主的手,勸道:“皇姐,死者已往生極樂,節哀吧!”
蓮玉公主哭得哽咽難言,頭越發垂得低了。
曾敏歎了一口氣:“生死已是前世注定了的事,公主何必這樣傷心,若是謹太妃上天有知,隻怕也不會願意看到公主這樣傷心。”
蓮玉公主隻是一味地哭,並沒有說一句話。
曾敏靈機一動,道:“大家來看謹太妃最後一麵吧……”
袁子明也道:“皇姐,再看太妃最後一眼吧,這天氣一天比一月天熱,也要早早裝殮才是,還要趕著擇吉將太妃葬入皇考陵寢……”
蓮玉公主緩步來到靈床跟前,忽然一聲悲啼,昏死過去,自有宮女過來將她扶入另室休息。袁子明、簷雨、曾敏等人魚貫上前,瞻仰遺容。曾敏就發現謹太妃似乎比往日瘦了些,但想如果是真的病死,數日粒米不進,瘦下來還是有可能的,但是總覺得這裏有什麼地方不對,隻是匆忙間想不出所以然。
回到梅花塢,曾敏便道:“驚雲,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陶驚雲微笑道:“你暫時不要為這件事勞神,我已經在那邊安插了人手,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咱們立刻就會知道。如今,距離天黑也沒有多少時候了,還是好好想一想,怎麼應付那個白色人影吧!”